花锦侧身一让,眼底有些嫌恶的看着齐王妃,
“把钱还给你?你有没有细数过你这国公府里,究竟有多少东西是你们自己的?以国公爷的收入,能买得起这么多的珍奇宝贝?”
她一边说着,抬脚将齐王妃踹在地上。
又听花锦冷声道:
“你阿爹那五十万府兵是怎么养起来的?你们这些年持续不断的从北地偷挖了多少矿?本妃真要跟你们细算,就是把国公府掘地三尺,都不够偿还的。”
“那些事情我根本不知道,都不是我做的!”
齐王妃尖叫着匍匐在地上,刚要爬起来,又被莲儿踢了一脚,复趴在了地上。
她气的捶着地,
“花锦,你简直太欺负人了,你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男人们做的,跟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有什么干系?你连我的妆奁都抄走了,你让我今后怎么活啊?”
从国公府里查抄出去的那些宝贝,不仅仅有齐王妃的私产,还有孙国公各房姨娘的产业,包括但不限于各种地契与房契。
总之,现在的孙国公府,除了一栋房子外,什么都没剩下。
穷到下个月奴仆们的月银都发不出来的程度。
这时候,一袋种子从天而降,落在齐王妃的脸颊边。
她的哭喊声一顿,齐王妃抬头看向花锦。
只听花锦声线冰冷,道:
“本妃瞧着你们国公府的院子,土壤还算肥沃,这里是一袋种子,如果不想饿死,齐王妃可以自己种块地,有手有脚还有这么大的房产,怎么都不会把人给饿死的。”
随着她的声音远去,孙国公府里的齐王军也陆续撤离,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孙国公府,以及一大群无所适从的下人。
这时候,齐王妃的丫头提着裙子走了进来,跪在齐王妃的身边,低声说道:
“娘娘,黄公公那边回信了,他说这事儿需要运作,如果娘娘能给他一万两黄金,他可以替娘娘想想办法。”
话音刚落,齐王妃就坐起身来,甩手给了这丫头一巴掌。
她指着空荡荡的国公府大门,崩溃道:
“连大门上的铆钉金箔,都给花锦刮走了,我哪里来的一万两黄金?啊?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踉跄着,齐王妃起身来,提着裙子走到大门边,大笑起来,
“这里没有守卫了,一个齐王军都没有了,本妃需要黄公公帮忙接应?还不是想走就走。”
笑完,齐王妃又哭了起来,摇晃着走出孙国公府,没走多远,她哭着走了回来,
“如今我身无分文,我能去哪里?我连去找阿爹的路费都没有,阿爹啊,您快点回来救救女儿吧,您的国公府都被抄了啊......”
凄厉的哭声,含着浓浓的怨气,回荡在孙国公府的上空。
然而古代的消息传递并没有那么的快,如今孙国公还在湖山郡和阮王周旋,根本没有时间管自己的老家。
传送消息的驿兵,又被厉云卿半路拦截了下来。
一直到现在,孙国公都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巢居然被花锦端了。
谷旗州都城渐渐恢复了安宁,二狗子开始召集谷旗州的劳动力,到工部登记报道,着手修建水渠事宜。
与此同时,小齐王袭王仪典也渐渐拉开了序幕。
因着帖子很早就发往了天景国各地,便是各地的王爷们没有来的,也都陆陆续续派了人来恭贺。
添香开始隐隐有了正妃的派头,待人接物也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
而正在袭王仪典的头一天,齐王府门口停了一队仪仗,来的正是阮王妃。
下人将话回到了添香处,她吓了一跳,急忙穿戴整齐的走出齐王府,迎接阮王妃。
都说这阮王妃是天景国首富之家出生,如今一看,果然穿金戴银不同凡响。
见着添香出门迎接,阮王妃嘴里哼了一声,仰着鼻子直接走入了齐王府。
添香起身来,急忙跟在阮王妃身后,嘴里含着,
“阮王妃娘娘,请往这边走。”
“本妃知道怎么走,轮不着你一个侧妃指指点点的。”
头上晃动着金步摇的阮王妃,转了个身,领着一群身穿绫罗绸缎的丫头婆子,直接进了为女眷准备的偏厅。
在里头看了一圈儿,她眼底透着警惕的转身,看向紧跟在身后的添香,
“怎么不见齐王妃?”
“倒是有请过娘娘呢,但她说不来了。”
添香眉眼恭顺的回着阮王妃的话,因为不知道这阮王妃是个什么来头,因而她说话也是仔细的斟酌着。
阮王妃嘴里不轻不重的“嗤”了一声,让人分辨不出是个什么意思,便径自往偏厅的首座上去。
添香跟在后面,及时道:
“阮王妃娘娘,那是小厉王妃娘娘的位置。”
往前走着的阮王妃,脚步明显一顿,她回头看向添香,停顿一会儿,便转身走向了另一个位置。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在场也有各个封地派来的贵女,但正王妃级别的贵眷,就只有阮王妃与小厉王妃。
因而,在场的贵女也都没敢出声询问,甚至连与阮王妃攀谈的人都没有。
大家都安静的坐着,仿佛一具具雕塑一般,便是连动筷子喝酒水,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阮王妃仿佛等了一会儿,眉头蹙起,不耐烦的问添香,
“你不是说小厉王妃也会来吗?她人呢?”
添香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有礼道:
“妾身去看看。”
“不必了。”
上座的阮王妃回得有些不耐烦,很明显并没有这个耐心与添香周旋。
她扯动着手里的绢帕,身上挂着的金银玉器,随着她的动作轻微碰撞作响,一股焦躁的氛围,开始在偏厅里无声的蔓延。
添香瞧着这位阮王妃的情绪,偷偷的给身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
丫头立即会意,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偏厅,快步将阮王妃来了的事情,汇报给了花锦。
花锦还在自己住的小楼里看账本,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出去跟那些王公贵眷们见面,因而只是身穿常服,连妆发都没有。
听了丫头的话,花锦斜卧在贵妃榻上,奇怪的问道:
“阮王妃?她的湖山郡不是正在接待孙国公吗?她一个人跑到谷旗州来做什么?”
“侧妃也不知道,不过那位阮王妃看起来很是不好对付,因而侧妃让奴婢来禀报娘娘,只怕是来者不善。”
丫头尽职的回禀着,如今外头的局势混乱,谷旗州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让百姓休养生息的政策一项接着一项出台,可都出自这位小厉王妃之手。
不管是都城的百姓,还是齐王府的下人,对小厉王妃都是崇敬有加。
就是没有添香侧妃的刻意吩咐,这齐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其实都会有人断断续续的汇报到花锦这儿来。
花锦沉吟片刻,思索道:
“先不急着下判断,让你们侧妃按照流程,将小齐王的仪典办完再说。”
待丫头下去,素娘才是捧出一盒针线来问道:
“娘娘,您不准备出席仪典吗?”
“不去了,没什么意思。”
让花锦盛装打扮,刻意对着一众贵女假笑,她还不如多舞两把剑,这还来得酣畅淋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