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也不知道在这个梦境里究竟待了多久,她感觉过了很多天,又感觉只过了一瞬,很快就迎来了她和厉云卿的婚仪。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看古人办婚仪,却是第一次亲身参与婚仪。
没有除了厉王府之外的任何人来祝贺,但整座厉王府满满当当的都是人。
花锦穿着厉云卿精挑细选出来的嫁衣,头上盖着红色的盖头。
她坐在床上,任由自己的手,被一只少年的手握住。
虽是少年,可却也宽大有力量,能将花锦内心的忐忑和焦躁驱散。
周围都是充满了善意与祝福的笑脸,每个丫头婆子都在说恭喜恭喜,在厉云卿的这个梦境里,他与花锦的成婚,得到了厉王府所有人的欢喜。
现实究竟有没有这么美好,花锦不知道,她愿意配合厉云卿完成这一场梦中的婚仪。
她感受着他握住她的手,郑重且有力的将她牵引到厉王与厉王妃的面前。
跪在他的阿爹阿娘面前,将他的新妇带给他的父母,告诉他的父母,他找到了他爱的女人。
他也成家了。
他爱的人,会重新送他一个完整的厉王府。
一个管理虽然严格,但总是搞团建,也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厉王府。
“起来吧。”
在拜过高堂后,厉王妃上前,塞给了花锦和厉云卿一人一个红包。
她温柔且坚定的握住花锦的另一只手,柔声说,
“锦儿,云卿今后就拜托你了。”
这一声交代,让蒙着红盖头的花锦忍不住红了眼眶。
尽管知道这个婆婆是假的,是厉云卿梦里的人,但她还是反握住厉王妃的手,
“我会好好儿照顾她的,阿娘放心。”
“送入洞房~”
在内侍高唱声中,花锦握住牵红,由厉云卿牵着她往洞房去。
一路上环佩叮咚脆响,恭贺声不断。
花锦的内心复杂,她也不知道这在梦里,是不是要真的和厉云卿洞房。
等她被喜婆搀扶着跨过门槛,风一吹,将她头上的红盖头吹落。
花锦急忙抬头来看,洞房内龙凤双烛燃烧着,她的面前站着厉云卿。
少年一脸冰冷沉郁,目光落在她脸上时,才稍稍的温暖一些。
“厉云卿!”
花锦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回头一看,就在她与厉云卿的洞房外面,厉王、厉王妃,及所有厉王府的人,都笑盈盈的站在院子里。
仿佛一场告别。
再看向厉云卿,他紧紧的握住花锦的手,眼中落下了泪,也是看向门外的父王母妃。
花锦不由得也红了眼眶,伸手抱住厉云卿,
“别哭,将来我一定会待你很好很好的,你不负我定不弃。”
“好,你答应过我母妃,定会好生照顾我,这辈子,你我定不相负。”
他轻轻的说着,眼前洞房的门关上,一片红色的光,落满他与花锦周身。
父王、母妃,他有新妇了,可安心的去了。
一束光落在花锦的眼皮上,她猛地睁开双眸,从床上坐起身来。
这一夜可真漫长,在这个梦里,花锦好像过了好几个月,但其实也不过才一天一夜罢了。
“娘娘醒了~”
屋子里,莲儿、月儿、大大、小小这四个丫头,似乎听到了动静,立即上前来。
打帐的打帐,端盆的端盆,还有拿衣裳的。
弄完这一波,花锦还没好生歇口气,月儿就捧着一碗坐胎药来了。
“要命了,月儿,你阿娘也不在啊,你哪儿学的这些?”
花锦刚在餐桌上坐下,往着碧玉的碗里黑糊糊的坐胎药,怀疑的看着月儿。
小丫头一脸理所当然,
“王爷走的时候吩咐的,婢子的阿娘也交代过了,让月儿盯着娘娘,若是王爷与娘娘同房了,一定要让娘娘喝坐胎药,咱们厉王府还没有小世子呢。”
“你这个豆丁,才多大点儿,就坐胎药坐胎药的。”
花锦睨着月儿,有心不喝这玩意儿,可是她突然想起梦里的厉王府。
在厉云卿的记忆里,其实厉王妃的肚子里还有一胎。
但是最后肯定没有生下来,不然现在厉云卿就该有个弟弟妹妹了。
唉,想起厉云卿被满门抄斩了的命运,花锦又是一阵唏嘘。
她端起坐胎药来,乖乖的一口饮尽,苦啊!
在丫头们的盯视下,花锦放下坐胎药碗,拿起筷子来吃饭,问道:
“王爷人呢?”
“王爷去铃水郡了,说让娘娘好生的歇着,过几日给娘娘送苦力来。”
莲儿回着,转身出了门子,从外头的侍卫手里,接过一叠折子,放入书房里。
自厉云卿去了铃水郡,与帝军对上之后,他就有些个放飞自我,心中的恨意也越发的不加掩饰。
花锦有些担忧的喝完了粥,又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才去书房批折子。
这一批不得了,她渐渐发现了大事件。
原先在北地、谷旗州、湖山郡这三个地方,花锦都囤了各五十万雄兵。
但是最近,这三个地方的兵力被厉云卿部署一番。
尤其是北地的护城军,大部分往北疆移动,并逐渐接替了原本神策军的位置。
留在北疆的神策军,却是神秘不知去向。
花锦立即招来兵部尚书束尧,询问缘由。
束尧这人,说话从来都是个说不清楚的,所以为了尽快搞清楚厉云卿想要干什么,花锦又把礼部尚书纪勒一同招了过来。
“回,回禀,娘娘娘~王爷,王爷说说,神策军~~有有有别的事~~~~不能,不能说啊说......”
束尧绷直了站在花锦的案桌前,他这个兵部尚书并非神策军出身。
而是他全家都是神策军,就他一个人因为熟读兵书,却没有考上神策军,因而寻死觅活的。
最后被吏部举荐到了小厉王妃跟前,当了个兵部尚书。
虽然束尧没有成为一名神出鬼没的神策军,但是他却有着神策军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