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王家是后族,非富即贵,她虽然是个奴才,但也是伺候王家嫡小姐,也就是当今皇后娘娘长大的嬷嬷。
自然在王家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说句实在话,王嬷嬷出门坐马车,一向都是下面的大丫头小丫头的伺候她,还没有她真的去伺候谁的。
马车的前面座位就那么窄一点点,能坐下一个胖如山的周扶公就不错了,再加上王嬷嬷,颠簸的路上,还不得挤掉下一个人去?
然而这些事情,与毕月郡主又有什么干系?
她冷哼一声,
“让你下去你便下去,一个奴才,也配与本郡主平起平坐,滚!”
对于继后的人,根本就不必客气。
王嬷嬷的嘴张了张,在毕月郡主厌恶的目光中,最终下了马车,心里头憋着气。
待回了帝都,一定要好好儿的在皇后娘娘跟前儿,告这毕月郡主和周扶公一状。
对,周扶公的状也是要告的,大小姐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件事儿迟早要掰扯清楚。
“嬷嬷,您来。”
周扶公双手背负在身后,指着一处破庙,
“您同我进去看看,这里头有没有什么吃的。”
载着毕月郡主的马车,就停在破庙外面,而面前的破庙看起来还挺大,如果里头有吃的,凭周扶公一个人的力量,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食物的。
王嬷嬷心里有气,嘴里嘀咕着,
“找野食有什么用?那位郡主会吃吗?”
别说毕月郡主不吃,就是王嬷嬷这等有身份地位的奴才,也是不会吃这些的。
但她还是跟着周扶公进了破庙。
刚一进去,周扶公就绕到了王嬷嬷的背后,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对着王嬷嬷的后脑勺拼命的砸。
他刻意没将王嬷嬷砸死,而是将她打的头昏目眩,然后掐着王嬷嬷的脖子,将她一路拖拖拖,拖到了破庙的旮旯里,尽情的虐打。
天空渐渐的阴沉,毕月郡主在马车上等的实在不耐烦,她掀起马车上的布帘子,大声喊道:
“周扶公,周扶公!你在哪儿,周扶公?”
破庙里头,缓缓的走出一个油腻腻,胖乎乎的男人,他卷着手上的衣袖,眼神已经走向了极端的变态。
毕月郡主一见,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周扶公,你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王嬷嬷呢?你们到底找没找着吃的?找不着就走了,这都到了都城脚下,还这么着耽误时间......”
她噼里啪啦的骂着,完全没注意到,都这么久了,王嬷嬷竟然还没从破庙里头出来。
一直到马车开始往前跑,毕月郡主才是反应过来,问道:
“周扶公,王嬷嬷人呢?”
前方驾车的周扶公,阴恻恻的回头,对身后车内的毕月郡主说,
“跑了,这老虔婆,只怕是受够了这么奔波的日子,一进破庙就跑了。”
他们身后,几个身穿布衣的男人走进了破庙,其中一个人来到王嬷嬷身前。
看着已经被折磨的血肉模糊的王嬷嬷,男人一脸严肃的说,
“速报帮主,这个周扶公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其实他们奉命跟了周扶公一路,在泉水郡的时候,周扶公表现得还算正常。
就是有脾气暴躁的地方,但也还没到杀人的程度。
可是才到了铃水郡几日啊,就连续死了两个人。
究竟是之前的周扶公掩饰的太好,还是他被生活磋磨了一路,才越发变态?
不管是怎么样的,这个人如果再放任下去,只怕他身边死的人更多。
身后的人急忙回转,将这件事报给了二狗子。
二狗子也在第一时间拟了密折,快速递交给了花锦。
但花锦还没看到折子,周扶公就已经带着毕月郡主,进了铃水郡的都城。
在铃水郡里,有大量的长公主产业。
天景国的公主郡主都没有封地,县主更惨,也就是一个封号而已,就连周扶公这么个太守,都能够娶回家做妾的。
长公主自然也是如此。
可是铃水郡却跟长公主的封地差不多少。
因为铃水郡里,遍地都是长公主的产业,甚至整座都城里的所有铺面,都是长公主的。
可以说,铃水郡至今还没有封王,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这都城的幕后城主,实际上就是长公主。
这是整个天景国都知道的事,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毕月郡主进了城,看了看沿途萧条的景色,让周扶公送她去城主府。
但是周扶公却是脚步一绕,将毕月郡主带入了都城内的一处院子。
“郡主,您请。”
周扶公掀开车帘,让里头的毕月郡主下车。
身穿荆钗布裙的毕月郡主,将头探了探,气道:
“这是什么地方?周扶公,本郡主让你去城主府,你带本郡主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她不想下车,她尊贵的脚,不该踏足这种破落户。
周扶公躬身,将胖胖的身子探入马车,脸上宛若蒙着一片阴影,
“郡主,这一路上不太平,我们还是先在这里稍作歇息,等下官确定城主府是安全的,再带郡主回去。”
这举动已经算作逾越,若是放在以前,毕月早就叫人把周扶公这狗东西拖出去打死了。
但是现在,毕月突然发现,现在这里就只有她和周扶公两人。
对,没错,她和周扶公两人已经孤男寡女的走了好几天的路。
这让毕月觉得非常不安,她往马车内一直缩,
“你出去,你滚出去,不要进来,本郡主也不下马车,不管城主府安全不安全,本郡主都要回城主府。”
铃水郡都城的城主,是她阿娘扶持起来的傀儡城主。
实际上的城主,应该是长公主才对。
只要进了城主府,毕月就如鱼得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