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人下毒,很有一套自己的方法,你总是会在各种出其不意的地方,遭遇到他们的毒手,在这方面他们比任何人都要专业。”
花锦听着厉云卿的话,眼角眉梢忍不住都是笑。
她弯唇说道:
“我会怕他们下毒吗?我若是怕他们下毒的话,今日也不会好好的活到如今了。”
从北地一路走到铃水郡来,花锦遭遇了多少毒手,真是掰着手指头数都数不清的。
她的异能虽然比不上上辈子,可是已经够了。
对付这个世界的毒物已经足够应付。
厉云卿含着笑,将花锦揽入怀里,说,
“我当然知道你是不怕他们下毒的人,我只是心有余悸,这种事情防不胜防,也不想让你吃进去一些奇奇怪怪的,连自己都不知道那些毒,都是从一些什么样的东西里面提炼出来的东西。”
花锦听他这样说,想来这个人也是从小到大,不知道吃了帝都多少苦头。
那么多人都想要厉王府销声匿迹,厉云卿自小也应当是没有少被人下过毒的。
于是她怀着一种不耻下问的精神,好奇地看着厉云卿,问道:
“那你给我说说,你从前都吃过什么样的毒物?”
她这话里含着一股子护犊子的戾气,厉云卿禁不住笑出了声,他伸手,用修长的手指刮了一下,花锦的鼻尖眼底含着宠溺的笑,
“爱妃问这么多做什么?莫不是想可怜本王?”
“我是想着,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将来咱们去了帝都,把你从小到大尝过的毒,都给他们轮番儿的来一遍。”
花锦说的戾气横生,小拳头还捏的紧紧的,仿佛这一刻,脑子里早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报仇雪恨。
她这般模样,看的厉云卿眼眶热热的。
他仿佛看见当年那个年纪小小的自己,看着因为替自己试毒,而横死在自己面前的侍卫,小厉云卿哭的稀里哗啦的,跑到他的父王面前告状。
孩子被吓到了,而他的父王却是严厉的斥责他,
“哭什么?将来你遇到这样的事不会少,你要学会习惯!”
因为老厉王,他也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在明枪暗箭中踉踉跄跄的长大。
是男儿,就不该流泪。
也不应害怕,更不应心生不满。
这些都是懦弱的情绪与行为,男儿应当强大,强大的人,只会一刀斩杀敌人的头,而不该娘娘腔般,被人欺负了,害怕的来找大人告状。
老厉王不允许厉云卿懦弱,也不会替厉云卿报仇。
而厉王妃虽然疼爱厉云卿,却是极为胆小忧愁,性格又十分懦弱的人,她不是不会替厉云卿报仇,而是她没有这个能力,也不敢。
“本王吃过的毒物可多得是,像是从某种恶心的蛆虫里提炼出来的毒,又或者是从死尸中提炼出来的毒,本王可都遇到过。”
厉云卿细数着,将这些毒的作用,他几岁被下的毒,以及下这些毒的人是谁,全都一一的告诉给了花锦。
暖灯下,他抱着怀里的女人,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宛若个告状的孩子般,说一件,他抬起一双黑亮的眼睛来,看着花锦问道:
“爱妃可记住了?”
花锦点点头,不由地问,
“还有从蛆虫和死尸里提炼出来的毒?”
花锦想一想,只觉得这两样东西的确是太让人恶心了,不由得侧过身子来,做出一个呕吐的动作,又充满了同情的看着厉云卿,
“那你从小到大可真是过得太坎坷了,看着你锦衣玉食的,没想到是吃这种东西长大的。”
她在厉云卿的梦里时,过的可不是这样的险象环生。
在厉云卿的梦里,吃食上极为精致,更没有任何外来的人威胁厉王府。
他让花锦感受到了身在厉王府里,最美好的一面。
可是那终究只是梦而已,现实中的厉王府,可谓四面楚歌,如履薄冰,厉云卿更是无数次的险象环生。
他是在锦衣玉食高床软枕中长大的。
更是在锦衣玉食,高床软枕中,艰辛的扒拉着生机长大的。
厉云卿握着花锦的手,捏了捏,语气十分温柔,
“所以入口的东西还是应当注意些才好,你素来都爱干净,虽然百毒不侵,但是挡不住这些毒物太过于恶心了。”
花锦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是的,没错。”
谁愿意自己吃进嘴里的东西,是些自己都不知道的恶心玩意儿?
这些帝都的人,手段是防不胜防。
更何况他们还住在别人的府邸里。
得想个以防万一的办法来才是。
暖黄的灯下,花锦和厉云卿耳鬓厮磨,细细的商议着。
他们做了万全的准备,到了第二日,花锦将长孙庆俊叫过来,对他说她准备再多叫一些人来伺候,因而要将城主府的后院,以及后院外面的那一条民房收拾出来。
因而现在原城主府的吓人,都不能再住在城主府里,即便是住到城主府后面的那一条长巷子也不可以。
长孙庆俊一脸的为难。
之前,因为要挪出空闲的屋子来招待小厉王妃,包括驸马爷在内的城主府所有男丁,都挪到了城主府后面的巷子里。
自然,毕月郡主和周扶公也被挪了过去,但现在这个小厉王妃有这么多人伺候,还不满足,依然要调更多的王府侍卫来伺候她。
这妖妃的生活居然这样奢侈?
就小厉王妃的这个仪仗,以及侍卫的数量,只怕已经超出了当今皇后的规制。
小厉王妃都不害怕的吗?
“这......”
长孙庆俊不知该不该答应。
吴天怒斥一声,“大胆!竟敢对我们娘娘不敬!”
说完,他“唰”的一声抽出刀来,似要来砍长孙庆俊的头。
这长孙庆俊哪里见识过这样的阵仗,他吓的从凳子上跌下来,抱住头,
“是,是,娘娘如何说,便如何是!”
等长孙庆俊好不容易从自己的城主府里出来,赶紧的去问师爷,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