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不由得冷笑出声,
“臣妾当然不会对太子怎么样,臣妾又不傻,但是太子,如今天景国已经有了新皇,据说国号也得改,你确定杀了你,是弑杀储君?”
皇帝都换姓了,面前这个太子还是太子??
太子一愣,刚要说话,花锦又说道:
“太子殿下不是找臣妾借兵攻打帝都吗?太子胸怀大志,本妃也不能做那样不懂事的人,毕竟臣妾是还是厉氏宗妇不是吗?”
“刚才太子也说过了,臣妾若是不能领兵去将厉氏的江山夺回来,那么太子便要换将,替臣妾手中的这三十万大军另找将领。”
“臣妾看大可不必如此,太子殿下不是已经在这里了吗?不如太子殿下亲自领兵去帝都一趟,将厉氏江山夺回来,也就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这是要太子亲自去打仗吗?
太子看着花锦,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谁不惜命呢?可是花锦现在又没有拒绝他借兵,她很大方的借了,只是要太子亲自领兵。
他怎么可能亲自领兵去打仗?
从没有这样的事,也从不需要他亲自去干这样的事。
再看向花锦,花锦的面上全是冷然,
“据臣妾所知,你们将天景国的武将,杀的杀,贬的贬,如今咱们天景国能用到的将领少之又少,太子殿下手中有什么出名的将领,能够领兵打这一仗吗?”
“没有?既然如此的话,太子方才又说要重新找人来领花锦手中的这三十万大军,岂不只是说说而已?”
太子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站在花锦面前的太子一扫袖,指着城墙上面站着的古尊对花锦说,
“孤看他便很好,让他领兵去攻打帝都,将厉氏江山夺回来,只要他能够将厉氏的江山夺回来,那孤便让他做天景国的大将军。”
花锦忍不住笑道:
“古大将军乃是臣妾北地的大将军,他早已在北地做上了大将军,又何必千里迢迢的跑到帝都去做这将军?”
“帝都的大将军又岂是那样好做的?只等天下太平兔死狗烹,他的下场还不如在北地做他的大将军呢。”
她左右都有话,反正就是拖延时间,不轻易的答应太子。
太子生气的问,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那你说怎样才行?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替孤去打这一仗?”
太子已经被花姐逼的没有办法了,如果他有别的办法,他真想一刀杀了花锦,也好过在花锦面前受这个气。
花锦却只是冷冷的看着太子,身子一侧,对太子说,
“太子殿下先入都城吧,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咱们好好儿的商量出个办法来。”
太子一想,现在也只能如此,便跟着花锦往都城内走。
花锦将太子接回了铃水郡都城,只派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却绝口不提领兵去帝都城一事。
而在太子刚刚下榻在都城内的一栋奢华宅院内后,他的四周便冲了出来一大群身穿黑衣的蒙面人。
那些蒙面人一句话不说,对着太子的仪杖又打又杀,将太子东宫一百侍卫杀的只剩零星几个人。
太子吓的屁滚尿流,跌跌撞撞的爬到了城主府门口,深夜中,拍打着城主府的大门,
“开门,小厉王妃快点开门,有人要杀孤,快来救孤啊!!!”
城主府内的花锦,听得这深夜凄惨的叫声,转头看向身后的厉云卿,他问道:
“杀太子的杀手,可是你派的?”
厉云卿嘴里忍不住嗤笑,他靠在窗边招手,让花锦过来,长臂一卷,将花锦抱在了怀中,
“不是,但本王知道是谁要杀他。”
“是谁?”
花锦觉得好奇。仰头问,
“可是驸马?”
肯定是驸马吧,她猜就是这个人,因为这位新皇怕太子求助花锦,花锦会真的派三十万大军给太子,让太子去帝都将皇位夺回来,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太子。
但是厉云卿却是摇摇头,
“不一定是那位刚刚登基的新皇,虽然新皇有足够的理由会杀太子,但是想要皇位的,不一定只有一人,说不定是长公主呢。”
“这帝都的水啊,一直都很深很深。”
厉云卿嘴里说笑着,脸上的神情却是很认真,他了解自己的这位姑母。
长公主的野心从来不小,但是奈何她身为女子,没有继承皇位的权利。
如果一旦长公主和太子闹掰,不排除长公主决定豁出去了,将弑杀太子的罪名推到小厉王妃或者是当今新皇的头上。
又听厉云卿说,
“只要太子一死,你看身后有谁站出来号令天下诸王讨伐帝都新皇,便知道要杀太子的是谁了?”
城主府门口的太子还在奋力的拍门,他浑身都是血,吓得惊慌失措,偏生这个时候,都城还下起了大雨,太子浑身淋的透视,披头散发的,哪里还有那个金尊玉贵的储君模样。
然而,紧闭的城主府大门却是纹丝不动,任凭太子如何拍打,就是不开门。
雨下的大了,长街街头,提着刀的黑衣人追来。
门内花锦依偎在厉云卿的怀中,问道,
“咱们开门吗?”
厉云卿抬头,看了看天上皎洁的月亮,
“夜已经深了,理他做什么?”
说这话时,他眼底一片冰凉,当初,厉王府被屠,他也是这般,深夜大雨里,拍遍了所有帝都权贵们的大门。
无一人向他敞开大门。
没有。
今日,面对帝都权贵们,对皇位的争夺,他便是袖手旁观了,又如何?
上百东宫侍卫,被杀的就剩下了两三个,对方似乎没有要太子立即就死的意思,终究留了太子一命。
但正因为此,太子回去便生了一场重病,也没有再提要花锦领兵去打帝都的话。
因为他现在有心无力,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的,就是起程回避暑山庄的力气都没有。
花锦将他丢在那座奢华的宅院里,每日给点汤汤水水的养着,随他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