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几场,重整旗鼓,她不能就此认输。
她必须振作起来。
她选择了盟友,那就是小十三的母妃赵德妃。
两个人都是宫里的后起之秀,都收到了袁昭仪的威胁,理应联合起来。她根本就没想过赵德妃会拒绝。
在她看来,只要她主动联合,赵德妃只会欣然同意,并且以她为首。
结果……
赵德妃拒绝了,竟然真的拒绝了。
“多谢贵妃娘娘看得起我,我一介妇人,只求平平安安,实不愿意惹上纷争。”
“你以为你不招惹麻烦,麻烦就不会找上你吗?你记不记得,你已经多久没见过陛下的面?”
“应该和贵妃娘娘差不多的时间吧。”赵德妃轻声一笑,许贵妃脸都绿了。
“在这吃人的后宫,我们姐妹本应该守望相助,德妃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贵妃娘娘说的是,只是……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
“你……”
话不投机半句多。
许贵妃拂袖离去。
赵德妃放下茶杯,嗤笑一声,“冲动,易怒,毫无自知之明!本宫除非脑子进水,否则绝不可能和她合作。她也就是运气好,才会被陛下册封为贵妃。我倒是要看看,等袁昭仪生下孩子,她这个贵妃还能不能继续嚣张。”
许贵妃放弃了赵德妃,又去找其他嫔妃结盟。
总之就是一句话,不能认输。
……
张皇后在未央宫纺纱织布,穿着自己织的布匹做的衣衫,显得十分简朴。唯一奢华的衣物,唯有肩上一张羊毛披风,着实方便暖和。
几个宫女从旁协助,李少监则在一旁伺候茶水。
“许贵妃最近很好客,她的宫里,天天流水的人来来去去。”
“让她去吧,脑子不清醒的玩意。她以为自己的对手是袁昭仪,殊不知,袁昭仪那个懦弱性子根本碍不了事。真正的大敌,实则是袁友仁。只要袁友仁一句话,本宫的皇后也要让出来。”
“娘娘多虑了!袁友仁似乎并不介意袁昭仪的位份高低,他现在更重视自身的利益。”
“他的利益就是袁昭仪的靠山。他现在贵为兵部侍郎,不出意外,染指兵权是迟早的事情。此人,果真是狼子野心,手握绣衣卫,大肆敛财还不满足,还想要兵权。陛下竟然信了他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真的认为他是忠臣孝子,呵呵……”
张皇后连连嗤笑。
她都很好奇,袁友仁到底给元康帝吃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被迷得五迷三道。
以她对元康帝的了解,光靠美色是不可能有这个功效。
袁友仁那张嘴,有机会,真要领教领教才行。
“娘娘是在担心袁友仁掌握了兵权,会有不臣之心?”
“不光是本宫担心,满朝堂谁不担心。袁友仁什么出身,众人皆知。他们袁家在武宗朝的时候就被打入了教坊司,到他多少代人。你觉着他心中能不恨?想当年,袁家也是簪缨世家,风光了几百年啊,一朝风云变,落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当年还有一个袁贵妃,也没能落个好下场。”
说起过往尘封往事,张皇后也是唏嘘不已。
其实,也就是七八十年前的事情。
那会袁家,是公认的一等一的豪门大家族,宫里又有袁贵妃为其张目。以及袁贵妃的孩子,备受宠爱的太子殿下。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结果呢?
太子死了,袁贵妃死了,袁家覆灭。幼童和女眷皆打入教坊司。
还以为这个家族就此消失在人世间,却没想到,几十年后的今天,袁家最后的两个人竟然逆风翻盘,要起飞了。
真要让袁昭仪的孩子得了这个天下,袁家算不算是大仇得报?
在武宗皇帝手中失去的一切,又在元康帝的手中夺了回来。
历史就是个圆,兜兜转转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李少监提醒道:“袁友仁没有成亲,也没有孩子。陛下也不会让他成亲。”
“你怎知陛下不会让他成亲?就算不让他成亲,也会让他纳妾留下子嗣。说不定,他已经有了子嗣,只不过大家不知道而已。”
李少监:“……”
似乎没办法反驳。
“袁友仁究竟是想重振袁家,还是别有所图?”
张皇后冷冷一笑,“看似是两个不同的目标,其实是一个。无论他是不是别有所图,他都让世人想起了曾经那个风光无限的袁家。
不过,以朝臣对他的态度而言,就算他什么也不干,迟早也是个死。既然都是死,不如就搏一搏。万一成功了,死的人就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