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的好事。府里接二连三出事,侯爷自个也断了腿,害得四郎遭到牵连被书院开除。你们两个丧家的东西,还不跪下。”
老太太许氏中气十足,语气极为狠辣。这哪像是卧病在床的样子。
苏氏心中腹诽,果然是故意装病,借机整治她。老虔婆,不得好死。
叶怀章肯定不能跪,他是侯爷,而且还断了腿。
苏氏犹犹豫豫,也不想跪。她是侯爷夫人,凭什么跪,太丢脸了。
“跪下!”老太太许氏直视苏氏,今儿教训的就是她。
苏氏一脸难堪,“老太太……”
“跪下!”
叶怀章也示意苏氏不要对着干,跪着就跪着吧。
苏氏委屈坏了,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
“你可知错?”老太太许氏厉声质问。
“儿媳不知错在何处。”
“你还敢狡辩。你怂恿侯爷去宗正寺告状,有没有这回事。”
“叶慈不孝,告状理所当然。”
“荒唐!你也不想想定王背后站着的可是张皇后。皇后娘娘名声在外,可是好相与的。这些天的教训还没吃够吗?断了腿还不吸取教训,是想丢了性命吗?张皇后手段酷烈,眼下只是开胃菜。你们夫妻二人不知悔过,等着家破人亡的时候再来后悔可就晚了。”
“何至于如此严重。”叶怀章有点慌乱。
老太太许氏冷哼一声,“张皇后敢当着群臣的面指着陛下的鼻子痛骂,她是唯一一个敢直呼陛下名讳却不会被杀头的人。你说她敢不敢弄死你。
她若是下死手弄死你们夫妇,你们猜猜陛下会不会替你们出头?真以为张皇后被禁足未央宫,就奈何不了你们了吗?简直是愚蠢!张皇后想要出未央宫随时都可以,只要她想。
一个个被人怂恿着不知天高地厚,许贵妃是受宠,可她底子薄,许家更是毫无底蕴可言,手中连个像样的人才都没有。
张家要捏死许家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你们两口子赶紧去宗正寺撤回状纸,就说这一切都是误会。”
叶怀章辩解道:“可是,这事已经捅到陛下跟前,满朝文武公议。这个时候撤回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一旦撤回,不仅许贵妃记恨,说不定陛下也会记恨。老太太别忘了,张皇后再厉害,在陛下跟前是老虎也得趴着。”
老太太许氏铁青着一张脸,“老身就这么告诉你们,你们的死活陛下不关心,许贵妃也不关心。这一出戏,是天上神仙打架,你们就是被人利用的马前卒,用完即扔。
侯爷,老身一直都在提醒你,我们叶家今非昔比,一日不如一日,宁愿就像现在这样稳稳当当,也不要参与任何派系的斗争。”
“可是,以前老太太也说定王是个病秧子,没资格参与储君之争……”
老太太许氏叹了一声,“那是以前!现在情况变了。无论定王在不在京城,张家,薛家,许家,都不是我们能招惹的家族。这段时间老身想了许多,勉强算是想明白了。
叶慈不认你们夫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此一来,叶家就不必被迫加入这场储君之位的争夺战,平平安安就是福。否则,整日担惊受怕,就像现在这般,谁也受不了。”
“可是,我们叶家已经没有退路可言。前往宗正寺递上状纸起,就已经加入了这场战局。撤回这场官司已经不可能。”
叶怀章好歹有点脑子,现在的局势不容许叶家首鼠两端。
可谓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被迫等待一个结果。
老太太许氏愁死了,“你们两口子做事怎么就不知道动动脑子。这么大的事情,事先都不和老身打个招呼。蠢货!现在搞得全家鸡犬不宁,侯爷,你说怎么办?”
叶怀章秃头,他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以张皇后的脾气,真的有可能杀人。
定王是张皇后的逆鳞,谁敢动定王,张皇后必定要拼命。
此时此刻,叶怀章才感觉到害怕,才体验到顶级世家的力量何等的庞大和恐怖。难怪这么多年,元康帝一直不敢尝试将张家斩草除根。
如果元康帝冒险将张家连根拔起,必然会有一场内战。
故而,元康帝这些年一直在缓缓图之,剪除张家在军中的各方势力。眼看要成功了,薛家又开始作妖,元康帝又要启用章家人压制薛家。
这皇帝的心意啊,总是变来变去。
说到底,还是因为储君之位迟迟没有定下来,大家心也跟着不踏实,总觉着谁都有机会,谁都想争一争。
国本还是早立为好,免得朝堂天天闹哄哄。
叶怀章心头害怕,却失去了回头的机会。现在,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他咬咬牙,说道:“我拖着断腿去许家,总得要个承诺。”
“许家能给你什么承诺?”
“那怎么办?”
“去薛家,找薛家帮忙。唯有薛家能抗衡张皇后的报复。只要薛家肯帮忙,我们叶家自然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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