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群股东参个股,得了点小股份,统统不管事。羊毛厂按照叶慈的意思,由叶慈一家独大。
如此一来,叶慈就得全盘负责,随他怎么折腾。名头可以借用几次,但他们不会真的出面帮忙平事。
叶慈一脸乐呵呵,“有个名头就行了,足以震慑住大部分的商人。剩下的各凭本事。”
宗子们的身份很好用,不是一般好用,而是非常好用。
她给宗子们下了任务,“打通一条商路,所得收益,你们抽一成。你们要是有本事,将整个西北市场都打通,那你们就能拿整个西北市场利润的一成。羊毛厂成本,利润,我都公开交代给你们。能不能办成,全看你们的本事。”
这帮宗子一听,一个个嗷嗷叫唤起来。
他们跟着刘焗后面吃饭,弄了点小差事,一个月得个几两银子,穷不死也富不了。
唐王一系的宗子,足有大几百人,加上家属,好几千人。
刘焗一人能让其中大部分解决吃饭问题,实属不容易。想要发财,想要继续过上老爷生活,那真的是千难万难。纵然他是少府家令,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将唐王一系的宗子都安插进入少府。
只能在少府相关的不太重要的产业里面安插部分人马,就这,还要小心翼翼,不能过分。万一引起元康帝的厌恶,宗子们没了差事事小,他要是丢了少府家令的差事那可就事大了。
他在位置上一天,好歹还能接济一下穷亲戚们。
他要是丢了差事,想要接济也是力有不逮。
如今,叶慈送上机会,刘焗当然不会客气。叶慈要多少宗子,他就给多少。
给这群宗子一个差事,让他们能养活自己就成。
这群宗子再穷,那也是宗子,身份不一般。用他们来开商路最合适不过。
这群人离开京城之前,叶慈拿出几张名帖交给带队的管事吴有理,也就是吴庄头的儿子。
她郑重说道:“一张齐王的名贴,一张定王的名帖,还有一张张大人的名贴。这三张名帖,只能在关键时候用。
另外,这是三封信,张家送来的。两封是给边关守将,一封是给当地知府大人,方便以打关系用。你要抓住这次机会,将人脉关系建立起来。
至于西北商团,就让那群宗子们去对付。我倒是看看,西北商团敢不敢对宗子们动手。胆敢动手,直接告官。殴打宗子是死罪,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就是宗子们的护身符,从太祖皇帝传下来的子孙,就算是个穷光蛋,也不是谁都能动手打骂。能动手的,除了刘焗这个唐王一系宗主,剩下的就是宗正寺。其他任何一个衙门,都管不到这群宗子。
士农工商,排名最末的商人,若是胆敢殴打宗子,呵呵,等着被扒皮吧!
有了这些关系,还有这群宗子,叶慈就不信羊毛厂还打不开西北市场。
吴有理郑重其事将名帖和信件揣在怀里,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京城。
……
西北!
黑娃也说不清自己今年到底几岁十二岁,十五,还是是十六?
他老娘总和他说,等家里有了钱就给他说一门媳妇。
想来他也到了说媳妇的年纪。
他从记事起,就给地主老爷放羊,做了个放羊娃。
他们村紧挨着边关,出去就是草原,茫茫草原就是他的地盘。
前些日子,有行脚商人跑到他们村里收羊毛,说是有多少要多少。他卖了一次羊毛,总算攒了及十文钱。
这一天,行脚商人又来了。
可惜,村里面已经没有了羊毛,上次都被卖光了。
商人很遗憾,“你们谁要能搞来羊毛,有多少我要多少。我就在镇子上设点,有了羊毛直接送到镇子上。”
“真的有多少要多少吗?我知道哪里有羊毛。”村里的光棍汉和商人攀谈着,“草原深处要多少有多少。那群牧民手里攒的羊毛都没地方放。”
“行啊!你们谁有本事去草原深处收购羊毛,收多少我要多少。”
“收羊毛简单,可是我们没本钱。”
“没本钱不要紧,赊给你们。不过要等等,这次来得匆忙,手头上只带了铜钱。你们拿着铜钱去草原深处收羊毛恐怕不太管用,我换别的东西给你们做本钱。”
过了几日,商人再次来到村里,这回商人带来了破旧的铁锅铁铲,还有茶砖,以及毛裤毛衣毛袜围脖手套……
光棍汉赊得最多,黑娃也赊了一批货物。他打算跟着光棍汉一起进草原收购羊毛。
他问商人,“你不怕我们拿了你的东西跑了吗?”
行脚商人哈哈一笑,“你们能跑到哪里去?除了去草原,你去任何地方都需要户籍路引,这些你有吗?草原不是我们汉家子能待的地方,迟早你们都会回来的。我信你们能带回羊毛。”
有了赊账来的物资,他们又搞来了骡马驮运。
在某个寒冷的早晨,黑娃第一次远离家乡,走进了草原。在将来,他将无数次来往于草原深处和边关,成为草原里流传甚广的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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