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使者江流被架在了火上烤,他很为难。
袁友仁狂性大发,竟然下令绣衣卫满京城收取保护费,一月一交,这件事是真的突破了朝廷官员,甚至是民众的底线。
从未有哪个衙门敢这么干。
偏偏,绣衣卫这么干了,貌似还没人治得了袁友仁。
袁友仁手中的权利,是元康帝给的。理所当然,想要收回权利,也只能靠元康帝。
现在,这个任务就落到了江流手中,朝臣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他觉着有些好笑。
数月之前,金吾卫还是朝臣眼中人人喊打的存在。他江流,在众人眼中也只是一个奸诈小人,是陛下的狗腿子。
一转眼,朝臣却将他当成了希望之所在,说他是忠贞为国,是良臣,过去大家都误会他了。
是啊!
有对比才有好坏。
袁友仁出头之前,他江流就是最坏的人,没有之一。因为,没有哪个衙门比金吾卫更令人厌恶。
如今,有了袁友仁的衬托,百官才发现他江流的好。
至少,金吾卫从不乱来,更不敢矫旨,假传圣旨更是没有的。收取保护费,哈哈,金吾卫从未这般干过。
不得不说,袁友仁开了一个先河,将历代金吾卫使者衬托成一朵朵白莲花,绝世老实人。
就连浑身煞气的康兴发都成了老好人。、
世态之魔幻,都在当下。宿
金吾卫内部,苦绣衣卫久已。儿郎们都想杀一杀绣衣卫的嚣张气焰,最好是将绣衣卫狠狠踩在地上反复摩擦。
但……
江流内心是矛盾的。
他想到了袁友仁,想到他的笑容,想到他那张脸,魂牵梦萦。每天做梦之前不想一想,吃饭都不香。
他这么积极地往行宫方向跑,无非就是为了见到那个人。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是要命的,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他有罪。
如果元康帝得知他竟然胆敢觊觎袁友仁,怕是会宰了他。
他真是胆大包天,连皇帝的人也敢惦记。
内心在撕扯!
一边是公义和利益,一边是私心,究竟该如何做?
一整夜,他都没睡,就着酒壶,一杯一杯浅饮。
酒喝得越多,脑子越清醒。尽管小妾几次提醒他要早点歇息,莫要误了差事,他却毫无睡意。
小妾很美。他江流的女人,也是一等一的绝色,琴棋书画不比世家闺秀差半分。伺候人的功夫,更是一流。
可是,这会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袁友仁,真的是入了魔。
他紧握住小妾的手,“本官若是看上了了一个人,却求而不得,你说该怎么办?”
小妾浅浅一笑,“大人但凭心意做事即可。”
“他从未正眼看过本官。现在,本官有一个机会,或许能折断他的翅膀,但未必能成功。你说本宫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吗?”
“大人说的,妾身不懂。”
“若是换做你,你会怎么做?”
“求而不得是天下间最苦的事情,妾身不忍心见大人每日皱着眉头。既然有机会,大人何不抓住。”
“不一定成功,反而会恶了对方,从此结下死仇。甚至有可能,本官保不住脖子上的脑袋。”
“啊?这般严重吗?”小妾一声惊呼,“既然这般危险,大人不妨别做了。再等等,或许将来还有更好的机会。”
没想到江流竟然点头了,“你说的对,时机还不够成熟。要等京城更乱一些,更乱一些,乱到那些人忍不住自己挑出来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
“大人在说什么?”
“哈哈哈……本官今儿心情好。”
两日后,江流启程前往行宫面见元康帝,禀报朝廷动静。
关于绣衣卫的事情,他一个字都没提。只说了一句,最近街上秩序井然,或许是天气太热,街面上人气不多,有些萧条。
元康帝没多想。
天气热,大家不想出门,实属正常。山
当江流上报完所有事情,躬身退出大殿,正好就撞上候在一旁的袁友仁。
瞬间,他心跳加速,感到了恐惧。
袁友仁免去表情地看着他,“江大人别来无恙!”
“多谢袁大人挂怀,为陛下分忧,是下官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