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山观虎斗,高兴得不得了。
许昭仪这女人,年纪不大,心眼倒是挺多。
孩子还在肚子里,能不能生下来,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已经开始计划着为孩子铺路。显然野心不小。
许昭仪有孕,元康帝大喜之下,趁此机会,晋升许氏妃位,是为淑妃,许淑妃。
这下子可不得了,许家满门,从一个小小的官宦门第,几个月时间就跃升为京城最受瞩目的家族。皇帝的赏赐如流水一般送到许家。还给许淑妃的父亲兄弟伯父都升了官,是能捞钱的实缺。
这份宠爱和重视,令人侧目。
当年,薛家满门都没这么荣耀吧!
这……
万一,许淑妃肚子里怀的是儿子,一旦孩子出生,皇子之间的格局又该发生变动。
元康帝春秋鼎盛,只要还有二十年好活,许淑妃肚子里的孩子未必没有机会荣登大宝。
只不过,废长立幼,通常都是取祸之道。
然而,架不住皇帝乾纲独断。
这种事情,历史上比比皆是,又不是没发生过。
幺儿总是更得宠。长子小时候得宠,长大后开始争权就越发碍眼。
反正,没几个家长会真的觉着成年后的子女越看越可爱,越看越乖巧。
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嫌弃成年子女越发面目可憎,不如小时候乖巧聪慧。
在这一点上面,皇帝更不能免俗,而且情况更严重。
薛贵妃病了,是被气病了。
她气自己,更气刘璞,对元康帝的绝情倍感愤怒。
她感觉自己被背叛了。
元康帝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承诺。
她歪躺在榻上,问吴少监,“陛下已经有多少天没来看望本宫了?”
“娘娘莫要多想,养好身体才是正经的。”
“事到如今,本宫如何养身体?本宫一想到陛下正在许氏贱人跟前卖乖,两个人你侬我侬,本宫这心里头就跟塞了一团棉花似得,难受得不行。”
“为了大殿下,娘娘也该振作起来。薛大人今儿一早还派人询问,请立储君一事,该行动起来。就算事情不成,也能试探出陛下的心意。”
薛贵妃眯起眼睛,“试探吗?若是试探失败……”
“薛大人说了,若是试探失败,就必须改变计划,从长计议。眼下,京城人心浮动,皆因为许淑妃受宠怀孕,许家满门鸡犬升天一事。”
“若是试探失败,那些观望的人,岂不是都会倒向许氏。如此,本宫就是在替许氏做嫁衣。”
“可是,若不试探,又如何能明确陛下的心意。薛大人的说了,冒险在所难免。请娘娘振作起来,为大局着想。”
薛贵妃叹了一声,仔细思虑一番,“那便依着父亲的意思,略微试探一二。只是,莫要过火,一定要掌握好分寸。”
“诺!老奴这就派人通知薛大人。”
薛家动作很快,串联朝堂,谋划请立储君一事。
先是地方官员上表,请陛下早定国本。然后,奏本进了皇宫没了动静。元康帝根本不表态。
这怎么行!
紧接着,更多的地方官员开始上表定国本,京官们也开始凑热闹。
这个阶段,还都是一些三品以下的中下层官员,上层官员一个没动,都在观望玉那康的态度。
所有关于定国本的奏章,全都留中不发。后来,实在是太多了,元康帝一声令下,“全都烧了。”
方内监惊了一跳,“陛下,真的要烧?”
元康帝一脚踢翻装着奏章的箩筐,“烧了,免得碍眼。”
眼看皇帝动了怒火,方内监急忙挥挥手,几个小黄门上前抬着一筐筐的奏章下去焚烧。
此事传出皇宫,群臣大哗。
新一轮请愿和弹劾正在谋划中。
就算皇帝暂时还不想定下国本,也不该将群臣的奏章全都烧了吧。
这是在干啥?
是在恶心群臣,还是根本没有定国本的打算,亦或是另有想法?
其中,最慌乱的人莫过于皇长子刘璞。
板上钉钉的储君之位,好像离着他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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