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一下,三皇子就成了定王殿下。
少府开始为定王就藩做准备,以及未来定王殿下大婚所用物件,都将一一运往武清县。
武清县没有王府,暂且……
“暂且就安顿在云霞山新宅子里面。王府修建一事,等本王去了封地自会安排,少府只需将开府所需银两给本王即可。”
少府家令刘焗:“……”
他很为难啊。
定王是亲王爵,按规矩,亲王爵开府银子十万两,外加王府一栋,宫人仆妇若干,王府亲兵一千,各色摆设物件等等……
现在的情况是,没有王府。
定王要求将王府折成现银给他,他自己去修王府。包括一些物件摆设也都折成现银。
粗略一算,得有二三十万两银子。
他倒吸一口气凉气。
陛下得银百万辆,户部分走了三十几万两。如今,定王又来分银子。
你分点,我分点,皇帝口袋里面的银子还剩几个?
不行,这件事他做不了主,必须请示陛下。
他对定王刘珩说道:“按理,开府银子应该由户部掏钱。但,自先帝那会,因户部年年亏空,先帝就改了规矩,皇子开府所需银两由少府承担。
只是……武清县过去从未做过封地,没有现成的王府,必须另外花钱修建王府,这是一笔极大的开销。花费甚多,老夫做不了主,必须请示陛下。”
“这是应该的。反正本王不着急,慢慢来。什么时候你们少府准备好了本王的开府银子,什么时候本王就出京就藩。一年半载不算久,三年五年本王也能等。”
刘珩一脸笑嘻嘻,一番话落在少府家令刘焗的耳中,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刘焗脸颊抽抽,着实是受了刺激。
他哪敢让刘珩在京城停留三年五年,万一对方将天煞孤星接到京城完婚,届时他脑袋就要搬家。
他尴尬一笑,“王爷说笑了,老夫会尽快为王爷办妥开府所需银两。”
“哈哈哈……本王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难怪父皇任命你为少府家令,生财有道。”
刘焗尴尬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可怜的他,几十万银子的重担压在肩头。但凡元康帝大方一点,不那么计较银钱得失,他也不用如此为难。
偏偏遇上一个斤斤计较的帝王,如何是好?
刘焗最终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己所面临的困难报到宫里,等待皇帝的旨意。
皇帝说给银子他就给,皇帝说拖着他就拖着。
元康帝:“……”
mmp,一个个都伸手问他要银子,真将他当成了钱袋子,人人都往他口袋里伸手。
岂有此理!
之前光顾着将刘珩赶出京城,忘了封爵就藩是需要花钱的。
就算是普通人家,将儿子们分出去独自开火过生活,也需要给一笔启动资金,俗称分家。
皇子们出京就藩,就等同于分家。
皇帝身为大家长,把皇子们分出去单过,不能不给钱吧。这说不过去,没这道理。
但是,让少府独自承担二三十万两就藩开府费用,元康帝不能答应。这一回,无论如何也要户部掏钱。
这下子,轮到户部不答应了。
先帝那会,就改了规矩,皇子就藩费用一律由少府承担。凭什么又把规矩改回来。
再说了,户部没钱!
之前从少府搬运的银子,先发了京官们的欠薪,又补上各类津贴,让穷京官们也能过一个安稳年。
剩下一点钱,衙门年久失修,大冬天吹着寒风呜呜作响,也该拨点银子将衙门修修补补。
总不能让官员们一边为朝廷鞠躬尽瘁,一边受寒风关照病重不治而亡,那也太惨了。
还有点散碎银子,预备着赈灾。
年年大雪都会压垮民房,造成部分京城居民流离失所。
大雪之后的赈灾,这是惯例,这笔钱不能省。
你分一点,我分一点,户部的银子又被掏空了。
要是少府肯补上欠银,将官司了结,倒是能结余一点银子。
少府:“……”
还补上欠银,做梦吧!
少府和户部的官司,稀里糊涂,不了了之。
反正就是没了下文。
两个衙门之间的仇怨倒是越发深刻,谁看谁都不顺眼。
户部自尚书起,下到员外郎,都开始哭诉,哭穷。还发动朝廷百官上本,劝解陛下不要惦记着户部的银子。户部是国之重器,处处都指望着户部吃饭。
皇室内部分家,皇子出京就藩,皇帝何不关起门来自己解决。
元康帝气得肝痛。
真是欺人太甚!
这帮朝臣一个个都是混账,只进不出的貔貅。
刘焗再次上本询问元康帝如何办?定王殿下就藩一事到底如何操办?
元康帝头痛,他吩咐道:“就藩一事先拖一拖。反正也要等过完年才能出发。”
方内监小声提醒,“少府需要一个章程,究竟该如何办,还需陛下提点。”
拖是可以拖,但总得有个大致的方向。
是按照足额银两准备就藩,还是打个折扣,亦或是打个欠条?
或是来一个瞒天过海,戏耍定王殿下?
元康帝冷哼一声,“朕是那等小气的人吗?定王是第一个就藩的皇子,自然要做好表率。”
“殿下的意思是,足额?”
元康帝蹙眉,足额,一口气掏出二三十万两银子,心疼死他。
他咬咬牙,“八成,不,七成。剩下的先欠着。过几年有了钱,再补给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