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你太令我失望。行事怎可如此急躁,你父皇很不高兴,你知不知道。”
“啊,父皇他……”
“你这点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住你父皇。你未免太小看你父皇,太高估自己的能耐。”
薛贵妃努力压抑着怒气。可是看到刘璞一副没认识到错误,还以为仅仅只是有点倒霉的模样,她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怒问:“你是不是将满朝堂的人都当成了傻子,就你最聪明最能干。你能想到的别人都想不到?你这不是聪明,你这叫做自大,自以为是,无自知之明。”
刘璞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亲儿子,还是唯一的儿子,母妃怎么能这么骂他,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很快,他就将加冠,怎么还用几年前的态度对待他?
他脸色微微一沉,“我知道错了,母妃能不能不要再说。”
“你确定你知道错了?你知不知道你父皇有多大的火气,他连本宫都不见,还传口谕将本宫狠狠批了一顿,说本宫养了个好儿子,手神的够长,心够宽。你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吗?”
刘璞点点头,“我知道这次闹得有点大。我哪知道父皇会……”
“不是有点大,而是非常大。叶慈是个还没有及笄的小姑娘,满朝堂文武百官对一个小姑娘赶尽杀绝,脸面都给丢尽了。你现在,就写请罪题本,赶紧递上去。实在不行,就去建章宫跪着,当面请罪。”
刘璞不答应了,“母妃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有必要请罪吗?是,我是错估了形势,可是弹劾的那些内容并没有错啊!老三一去封地,封地就挖出了矿产,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分明是他包藏祸心。还有,叶慈……”
“你给我闭嘴!这是矿产的事情吗?这是叶慈的事情吗?”
“难道不是?”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真是……你父皇生气的不是弹劾,而是你没有容人之量,心胸狭窄。老三已经去了封地,对你已经没有了威胁,一点点动静你就不依不饶。如此不容人,你父皇岂能高兴。”
薛贵妃一脸疲惫,怎么就生了个蠢儿子。
儿子再蠢,也得帮衬着。
“可是父皇之前……”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懂不懂什么叫做远香近臭?很明显,陛下希望你能做个有雅量能包容兄弟的皇长子。结果你一出手就要置人于死地。
别忘了,老三也是陛下的儿子。陛下岂能眼睁睁看着你弄死他的亲儿子。陛下可以下旨赐死某个皇子,但是你不行,你不能对自己的兄弟动手,至少现在不可以。”
哦!
刘璞聆听教诲,其实心里头并不觉着这是一件多大的事情,也不认为今天的错有多严重。
但他还是写了请罪奏本递上去。
薛贵妃又提点道:“请立储君一事,恐怕只能押后。”
“为什么?”刘璞顿时就急了,“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能说押后就押后。”
“如果没有今日的事情,请立储君一事自然可以照着计划进行。而今,你父皇正在气头上,先等你父皇消气了再说吧。”
“父皇真的生气了?”刘璞喃喃一问。
薛贵妃气得倒仰,敢情她说了那么多,全都是对牛弹琴。刘璞竟然以为她是在夸大其词,是在胡说八道。
“滚!滚去建章宫跪着,老老实实请罪。”薛贵妃怒斥一声。
刘璞一脸懵,“母妃息怒,儿子这不是……”
“什么都别说了。你要明白,自从刘珩就藩封地,外加许昭仪贱人兴风作浪,你父皇的心已经变了。以后行事多想一想,需更谨慎些。”
薛贵妃语重心长,也不知刘璞听进去了多少。
刘璞一副讪讪然的模样,直到他跑到建章宫面圣,竟然被拒绝了,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意识到父皇是真的生气了。
为何?
和谋士们分析了一番,都认同薛贵妃的说法。
“陛下希望殿下做一个大度的皇子,未来一段时间,殿下还是略过定王的事情。”
“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老三坐大?”
“眼下要紧的事情不是定王,而是如何重新取得陛下的欢心和信任。只要陛下信任殿下,肯对殿下委以重任,定王就算有翻天倒海的本事也改变不了结果。”
刘璞仔细一琢磨,点点头,是的,只要能重得父皇的欢心,区区刘珩加上叶慈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乎,他每天都跑到建章宫请安,请罪。
就算元康帝不肯见他,他也坚持这么做。
几日后,元康帝消了气。
得知刘璞所作所为,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还让人传口谕勉励了一番。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许昭仪怀孕了。
元康帝高兴得什么似得。
宫里已经七八年不曾有皇子皇女诞生。
许昭仪此次怀孕,又是正得宠的当下,还是皇长子刘璞犯错的这会,这个时机未免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