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龄的眼眶终于湿润。

明霞递给她手绢：“别撑着了，想哭就哭呗。”

灵龄：“先把你自己的眼泪擦了再说。”

一路颠簸，傍晚时分灵龄站在了广州某军区的小楼下。

韩雪芬满眼含笑的迎接她们，亲呢关切一如往常。倒是灵毓那个继妹，一改之前的假情假意的姐妹亲，即妒忌又委屈的望着自己。

怪了。

灵龄不动声色：她这副模样，也不怕惹爷爷生气？

“灵龄。”许江海声音难得的温和。“我看看。呀，又长高了！”

灵龄极快的调整了自己的神态表情。

对于父亲，她从前是怨恨盖过亲情，就没给过好脸色。如今却要展露出一副想要亲昵却又不敢靠近的近乡情怯之态。

果然，许江海的眼睛就有点湿润了。

“爸。”灵龄适时的微笑。声音带着点儿哽咽。

“爸，您瞧他们父女两个。”韩雪芬笑着对许将军道，“我就说，父女哪有隔夜仇。这不就和好了嘛。”

许将军微微一叹，唤道：“灵龄。”

话音刚落，灵龄一头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放声大哭。

抚摸着孙女儿的头发，许将军两眼泪汪汪，一个儿劲的问：“不哭不哭。我宝贝孙女是不是在外头受委屈啦？你说出来，爷爷替你教训他们！”

直到眼泪湖了爷爷的衬衫，灵龄这才擦着脸笑：“谁敢欺负我？我同学和老师对我可好啦。我就是想爷爷了嘛。”她抬头端详爷爷的脸，手背在爷爷的下巴下搓了搓，嘻嘻一笑。

这是孙女从小大到养成的习惯。

在她还是小娃娃的时候，许将军总喜欢用自己的胡子茬亲她的小脸。后来灵龄渐渐长大了，自己再要用胡子扎她，她就拔他的胡子还击。亲不到孙女小脸的许将军哪能满意？一老一小的打闹着打闹着，灵龄就变成了大姑娘。

灵龄心情不好时，就拔爷爷的胡子。

心情好时，就大方的让爷爷的胡子搓搓自己的手背。

祖孙俩这样的亲呢，让韩雪芬母女红透了眼睛。

明明，灵毓也是许家的血脉啊。

“回来就好。”许将军怎么看孙女怎么喜欢。“饿了吧？我让小董烧了你最喜欢的清蒸鲈鱼、蒜蓉扇贝。”

灵龄吸熘口水：“爷爷我爱你！”

许将军笑不拢嘴。

明霞一进门就让董嫂给拉到了厨房帮忙。

“总算是回来了。”董嫂一边使唤着明霞切菜烧饭，一边滴咕，“小姐不在家，二小姐得意那样儿，呸。雀占鸠巢还有脸了。”

明霞警惕的望了望门外：“阿嬷，你少说几句。”

董嫂瞅了她一眼：“你呀，总算还有点用处。这几年把小姐照顾得很好。”

明霞笑笑：“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们宿舍的几个同学，大家相互照顾。”

董嫂点点头：“对了。大小姐的高考志愿定了吗？她想考哪所学校？”

明霞道：“小姐现在的成绩，一流的大学随她选。”

董嫂又是高兴又是吁唏：“灵龄就是厉害。”她笑容一凝，“要是灵龄考上了北大清华，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