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连山骂骂咧咧的去找队伍了,郭晴被他吼了个大红脸,气得手脚直打哆嗦,忍不住低声骂道:“怂人!”
小楠抬起头,问她,“妈妈,啥是怂人?”
郭晴拧了拧小楠的脸颊,“奏似坏人,说你爸哩!”
小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边徐老广拽住要去堵口的儿子徐小广,“那是撒地方,危险的很,不许去!”
“我要去!你麽管!”徐小广用力挣脱徐老广,噔噔噔跑远了。
徐老广腿脚慢,撵不上儿子,急地拍着大腿,大声吆喝:“死娃子!你给我回来!”
“不回!”
由几十个青壮年组成的抢险突击队火速赶到西河口对决口进行填堵和加固。铲砂石、装沙袋、搬运填堵,突击队员分工合作,配合默契,干劲十足。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艰苦鏖战,终于把管涌口堵住了。
“噢噢!”
“胜利了!”
浑身浸透泥水,几乎分辨不出样貌的队员们沸腾了,他们互相击掌拥抱,齐声欢呼。赵钰看到这激动人心的一幕,心海中激荡起阵阵波澜。他被这些可爱又勇敢的村民们感动得热泪盈眶,有这样一群团结无畏的村民,凤凰村还愁没有希望吗?
此次洪峰过境共持续了五个小时,下午,雨停风住,水位开始回落。到了傍晚时分,水位已恢复正常。此次洪峰过境,虽未造成人员伤亡,但由于洪水流量过大,还是给村子造成了较大的财产损失。
当村民们亲眼看到日常通行的吊桥只剩胳膊粗的钢缆垂直悬立于滔滔洛水之上,不禁惊魂未定地感叹说:“太吓人了,以前发恁大的水这桥都没有冲塌,这回还没等水头下来,这桥稀里哗啦就垮了。”
不止桥梁被毁,村里通往外界的道路也被洪水阻断,凤凰村全境停电,移动信号中断。
由于吊桥被毁,无法到达村委会办公地点,胡冠军和徐连翘把村委会搬到了一处早就荒废的宅院。
夜深了,村委会和驻村扶贫工作队的干部们还在开会。
大家没有椅子坐,就站在屋里。昏黄的烛光照在斑驳的墙面上,荒院周围响起夏虫的叫声。
“今晚,估计大家都不能休息了。按我们之前定的防汛预案,明叔,你带一队党员志愿者,对咱村的地质灾害点、沿河危险路段等重点部位巡查排查,重点是西河口,有问题及时报告。”徐连翘清秀的脸庞上透出一丝苍白。
“中!”徐明举手。
“山宝叔,你负责安置那些因为吊桥损毁无法返家的受灾群众,救灾物资先紧着他们用。”
“好哩。”徐山宝举手。
“胡书记……”徐连翘突然停下来,脸扭到一边,不说话了。
大家面面相觑,都看着徐连翘。
“翘翘……”胡冠军不知是啥情况,担忧地叫了一声。
“麽事。我说话太快呛住了。”徐连翘摆摆手,咳了两声。
赵钰注意到徐连翘额头上的汗珠和她时不时就按一下腹部的小动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胡书记,你主抓全面,负责防灾减灾的全面工作。赵钰,你……”徐连翘转过头,望向赵钰。
赵钰也在看着她,那目光里透露的关切和质询的意味让徐连翘微微一怔,她的心有点发虚,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呢,就负责深入摸排受灾信息,统筹向上对接,着手灾后重建工作。”
胡冠军和赵钰点头,“放心吧。”
“东旺叔,你负责防疫物资和防疫消杀,确保咱村灾后无疫。”徐连翘单手捂着腹部,弓着腰对胡冠军说:“胡书记,接下来你来安排吧。我……我出去一下……”
说完,她就步履蹒跚的朝外面去了。
这个时候,谁都看出徐连翘不对劲了,可工作不能耽搁,胡冠军担忧地拧起眉头,“我去看看她。”赵钰大步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