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姑娘,你不该和郎君吵闹。更不该和郎君对着干。郎君关心你,你怎么能不领情。”
丫鬟茯苓这会胆子挺大的,开始教训起四月。
“你刚生了孩子,还是个哥儿。多好的事情啊。你顺着点郎君,看在孩子的份上,郎君也不会短了你的用度。就算将来主母进了门,你也可以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这是全府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生活,你为何非要搬出去。搬出去的日子能比得上在王府吗?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哥儿着想。哥儿将来是要读书的,在府外能有什么好学堂。”
茯苓苦口婆心,将自己的认知见解和自认为的留在王府的好处一一剖析给四月,就是想说服四月莫要固执,不要倔强。
王府是有很多不好的地方。
可是单单一个富贵,就能将所有不好,所有的缺点都给掩盖住。
人生在世,无非吃喝二字。
吃好喝好住好,还有安全感,靠的就是富贵。唯有王府能给她们富贵。
这就是她的朴素想法。
四月哄着孩子睡了,她望着孩子,太小,看不出长得像谁。
“你也真会自欺欺人。王妃要杀哥儿,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有郎君保护,哥儿肯定没有事。”茯苓争辩道,“你就是不相信郎君。”
四月嗤笑一声,茯苓的想法真的太简单了。
如果世上的事情都如同她想的那般简单,怎么会有那么多悲剧。
她说道:“王妃是郎君的母亲,你认为郎君会赢吗?赢不了的。因为郎君只是郎君,他不是王爷,他左右不了王妃的想法。”
一个没有当家的孩子,在这种大事上还想左右父母,痴人说梦。
茯苓愣住,“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坏。说不定过段时间三郎君回来后,王妃就改变了想法。”
四月呵呵一笑,“如果我说三郎君回来后,王妃的病情更加严重,愈发坚定想要致哥儿于死地,你信吗?”
“我肯定不相信。”
茯苓连连摇头,怎么可能啊!三郎君归来,王妃理应高兴才是。心情好了,又怎么会想着害亲孙子。
四月笑了起来,茯苓的简单她很羡慕,她没办法活得那么简单。天生就是个爱多想的人。
……
杨则的愤怒是真实的。
他想保护四月母子的念头也是真实的。
他也是真的认为老太太的想法无比的荒谬可笑。就因为三哥在京城受了伤,一切都怪罪到他的头上,怪在孩子的头上。
荒谬得令人捧腹大笑,却又实实在在发生着。
他喝了一口茶水,直接将茶杯砸了,“泡的什么茶,是想烫死本公子吗?”
小丫鬟赶紧收拾。
玉音出言劝道:“郎君发的哪门子邪火。茶水温度明明刚刚好,又糟蹋了一套茶具。”
“本公子糟蹋得起。”
“去,给郎君弄点冰镇的吃食,让郎君消消火。免得一股子邪气都往咱们身上洒,真是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