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那位老中医不是个老顽固,亦不是个善妒之人,他心性豁达,又是个惜才的,加之有教导过舒颖,哪怕教导的时间不长,却很是乐意看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于是,老中医针对舒颖提出的施针法子进行一番推敲、研究后,当着顾彦的面说可行,并鼓励舒颖为顾彦施针。
当然,老中医有征求顾彦的意见。
顾彦几乎不带半点犹豫,点头表示他相信舒颖,相信舒颖不会无的放矢。
五月中旬,距离舒颖跟着两位“老师”学习医术过去差不多三个来月,舒颖在老中医协助下,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午后,
为顾彦施诊,也就是在这一日,一只耳朵因公受伤失聪约莫十四个月的顾大队长,恢复了正常听力。
顾母很高兴,准确些说,凡是和顾彦认识,得知顾彦耳伤痊愈的同事、朋友、曾经的领导等人,无不高兴异常。
今个,城南客运站。
“你就放心吧,我老家那个大队的乡亲们都很淳朴,老师在那不会有任何事,另外我不是有打电话给我爷爷么,有我爷爷这个定海神针在,老师保准能够得到妥善照顾。”
舒颖在顾彦身旁站着,两人目送班车离站,见顾彦神色间难掩忧色,舒颖禁不住出言宽慰。
刚离站的那辆班车上,坐着舒颖和顾彦认识的一位熟人,准确些说,是舒颖在心里认作老师,嘴上也称呼为老师的那位老国医。
老人姓邓,在给顾彦治疗耳伤期间,顾彦都是唤这位老国医邓老。
舒颖一开始被顾彦带到老国医面前,是跟着顾彦一起称呼这位老人家的。
熟料,邓老在发现舒颖惊人的学医天赋后,直接提出要收舒颖做弟子,饶是在听舒颖说她此生志不在学医,邓老都没想着放弃。
最后,舒颖再三表明她的志向,邓老只能放弃收弟子的想法,但却仍无保留地教授舒颖医术。
舒颖是人,不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她知道邓老惜才,是真心想要收她做弟子,但做人不能太自私,她既然无心从医,自不能蒙骗一位老人的爱才之心。
然,邓老教授给她的东西却是实打实的,因此,舒颖主动改口,唤邓老为老师,算是以邓老学生的身份,真心认邓老是她人生路上的一位良师!
不想邓老发生意外,上个周末,舒颖告诉顾彦了一些事儿,随后两人经过相商,齐说服邓老前往石墨大队,舒颖的老家休养。
将邓老离开的日子定在今天,一方面是源于今个是周末,两人能亲自送邓老坐上班车,另一方面是舒颖二人帮邓老买了不少东西打包,方便邓老在乡下用起来方便。
早年战乱,邓老的妻儿不幸全部丧生,至今是孤身一人。
但这位老人现六十有三,不仅精神矍铄,且身板也相当硬朗,因此,在舒颖和顾彦提出亲自送其前往石墨大队时,
邓老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说他又不是老眼昏花,找不到地儿,说舒颖二人一个要上学一个要工作,别耽误正经事。
没奈何,舒颖和顾彦只能听邓老的,将人送至城南汽车站,送邓老坐上车,将邓老的行李在车上放好,看着班车驶出站口。
顾彦轻“嗯”了声。
班车已然没了颖儿,见顾彦神态恢复如常,舒颖唇角微启:“你要是忙的话,我坐公交车回去。”
“没要紧事,我先送你到家。”
说着,顾彦招呼舒颖走出客运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