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明一怔，“走？走去哪里？”

“还没想好。”南征神情轻松，“江湖路远，走到哪里算哪里。”

“我和你一起。”

南征摆手，“我想一个人。”

执明瞬也不瞬的盯着她，“为何。”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觉得想换个活法？”

“我不许。”

南征笑笑，倾身，握住他的手，“这样，三个月后，我再回来找你。”

“为何是三个月？”

南征不知如何解释，她的想法是，如果自己还能活过三个月，或许就不会死。而且保不准能在江湖上寻到什么解毒的偏方。

见她沉默不语，执明心底真是千般滋味。

三个月？怕她归来时，已见不到自己了。

“你我还未成婚。”执明忽然幽幽的道。

“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空气再次陷入静默。

他们十分默契的齐齐望向窗外。

修竹随风摇曳，月光影影绰绰。

南征忽觉内脏一阵灼痛，起身往外走去。

执明一下拽住她的衣袖，那神色，仿佛她即刻就要抽身离去。

“我去解个手，殿下……”

执明却没松开，隐隐有种直觉，却捕捉不到。他直直盯着她，“你有事瞒着我，是也不是。”

“哪有。”南征挤出一个笑，挣脱他的手，“去去就回，稍安勿躁。”

还好，执明没有跟出来。

她跌跌撞撞走出好远，将淤血吐了个干净，才擦擦嘴角回到楼阁。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南征灌了一大口酒，“明日我便启程，不必相送。”

“我说不许，就不许。”执明一字一顿，俨然已带着怒色。

南征没说话，忽然眸光一转，“你能给我讲讲，你那个心爱之人的故事么。”

“我的心爱之人就在眼前。”

“呵。”她莫名的寡淡一笑，拂了拂衣袂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讲讲。”

“你就是故事里的人，还要我讲什么。”

“如果我是她，那我现在也都忘了，你说说过去，往事什么的。”

执明静默，目光变得遥远，似乎穿透她的眼眸，直抵时光的彼岸。

“之前的你，也像个男孩子。”

他笑了笑，握着酒杯，轻轻的摇晃着。

“那一日我正率领族人在海冥之渊寻找龙神，许是触犯了神明，我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吞噬了，再醒来时，已身在另一个时空。就是在那个世界，我遇见了你。”

“哪个世界？”

“我也说不清，一个很奇妙的世界。”

执明呷了口酒，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了，似乎那里藏着让他割舍不掉的往昔。

“逝去的再也追不回，这一世还能与你重逢，我已知足。”

南征弯起嘴角，可惜，这一世的相逢，也要说永别了。

这时，执明蓦然咳嗽起来，声音瓮声瓮气，仿佛他的胸腔内藏着一个空洞。

不及南征询问，他便解释道“这几日染了风寒。”

“我们再去泡泡温泉吧！”

南征眼神闪亮，“你变鱼给我玩。”

“好。”

这一次执明答应的相当爽快。

两人的眼底都亮闪闪的，像极了夜空的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