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么日子,陈夏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她问虞浮凉,虞浮凉也说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陈夏放心了,走到桌子旁坐下准备写作业。
虞浮凉拿了毛笔和墨水,两个人并排坐着,陈夏看过去,虞浮凉说,“你写你的。”
他拿了张红纸出来,抚平边角,然后开始磨墨。
陈夏这下写不下去了,凑近虞浮凉,下巴磕在他的胳膊上,虞浮凉右手能活动,磨开了墨以后,蘸了墨汁,便开始动笔了。
“婚……书……”
陈夏轻轻的念着居于红纸右侧正中的两个字,虞浮凉字写的好,但他以往练习的字大多随性,不像现在这样是标标准准的正楷字,一撇一捺都是规矩。
有人说婚书书写用正楷,本就寓意步入了婚姻以后很多事情不能随心所欲了,要考虑家人,要考虑孩子妻子,这个暗示在婚书上就已经表达出来了。
但是陈夏觉得虞浮凉字写的漂亮,不是中规中矩的漂亮,而是像他这个人一样,锋芒毕露却又成熟稳重,他不爱笑,但是他笑起来很好看,他情绪少,但他却不会让自己感觉到被忽视。
两个字漂漂亮亮的呈现,是他们经过一年多的相处,深思熟虑过,而得出来的决定,虞浮凉抬起手臂,把人拢进怀里,握着陈夏的手,带着她写。
陈夏半丝不敢跑神,唯恐写错了,虞浮凉倒是说,“不用紧张,错了再换一张,今天虽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但是以后的这一天,都是重要的日子。”
“呜呜呜……我好紧张,你不要和我说话。”
虞浮凉发现她掌心里都是汗,“……我高估你了。”
待最后一个字落下,陈夏虚脱的靠在虞浮凉的身上,明明不是她主笔,但是一样的,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虞浮凉的安慰完全没用。
“紧张成这样?”
虞浮凉贴着她的脸颊,婚书只剩下最后的他和陈夏的名字了,放下笔,打算等她缓一会再写,陈夏小动作的点头。
“本来不紧张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紧张了。”
虞浮凉嘴唇咬了下她的耳朵,陈夏立刻被刺激的不行,脸红彤彤的看他,“你……你为什么咬我耳朵啊?”
“帮你缓缓紧张情绪。”
“……”
这是什么歪理论。
虞浮凉笑着吻着人,“既然紧张,等会再写吧,还是太瘦了,抱着都咯手,这一年是只长个子了,身上的肉倒是没长多少。”
“要保持身材的。”
陈夏虽不至于和有些人一样为了瘦下来不吃不喝,但是小姑娘家哪个人心里没点爱美的心思,都是注意着呢。
“这个我不反对,但是正常吃饭,正常运动,在保持身体健康的前提下,可以尽量的追求美。”
陈夏认同的点点头,“我有好好吃饭。”
“怎么我见你最近有点挑食?”
陈夏大多时候都是和虞浮凉一起用饭,早饭居多,午饭陈夏不回来了,晚饭的话,只要虞浮凉在青园,而陈夏又没有回陈家,这也能碰到一起,就算碰不到一起,过一段时间,虞浮凉也能从梁厨子那里得到反馈。
大人都有点掌控欲,虞浮凉也不例外,在他心里,陈夏始终是个孩子,吃饭要还,心情要开导,再加上高中压力大,虞浮凉就更加注重她身体的情况,时不时的会问一下。
“我没有挑食,就是我刚好吃饱了,而且正好还不太饿,这种情况你应该也知道呀,你也不可能顿顿都能吃一大碗米饭吧。”
“食欲有变化这正常。”虞浮凉拉着她的手,“你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可以。”
“嗯!”
“还能写吗?”
陈夏说,“手还有抖。”
‘你写吧’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虞浮凉的声音,“那再等等。”
陈夏不解,“为什么我也要写啊。”
虞浮凉想了一会,他估计在组织语言,“因为缔结了婚约就是承担了一份责任,一份婚姻关系由两个人维持,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决定婚姻中的一切,你能参与到你自己的人生大事中,这是一次难得又唯一的一次体验。”
……
麦黄黄,麦穗饱满,东村的人都等着这一次丰收,学校放了小长假,陈夏便见天的往地里跑,终于把自己跑出了一身疹子,当天夜里就发了烧。
虞浮凉试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滚烫滚烫的,虞浮凉身上也热,睡觉时陈夏手脚冰凉,就会下意识的往热源的方向移,但是今晚上,估计她热,就一个劲儿的往床边靠。
虞浮凉睡觉浅,翻身起来正要把陈夏抱回来,就摸到她身上滚烫。
院里半夜就亮起了灯,正是凌晨一两点那会,虞浮凉抱着裹着衣服的陈夏出了门,老林是多年的警戒,也已经起了,在内院里等着,没过多久,寒云也起了。
她一看陈夏身上的红疹就知道她这是过敏。
老林问,“是开车出去还是去找王医生?”
“我先带她去王平那看看,实在不行再去县城。”
“那我先把车开出来。”
王平是开诊所的,这附近夜里有个什么不适来敲他的门是常事,但今晚他看到抱着陈夏过来的虞浮凉倒是愣了一下。
“先进来吧,我看看。”
王平匆匆披上衣服,王平媳妇拿着手电筒在一旁照着,红红的疹子一片一片的,陈夏倒是还没有开始抓,王平注意到,虞浮凉一直握着她的手。
“她这是麦穗过敏,我先给她拿点止痒的药,她身上应该也有,等会进里屋里给她身上抹点药,一会输液,我去配药。”
王平交代好,王平媳妇跟着他去拿药,不一会就拿过来了一盒,虞浮凉接过去,问,“在哪边擦药?”
王平媳妇指了个地方。
虞浮凉点头,“谢谢。”
“寒云,把小夏衣服给我就行了,你让老林小回去吧。”
寒云:“好。”
王平媳妇见虞浮凉一个人抱着陈夏进了里屋,一个人?
她拿着手电筒进了配药房,结结巴巴的和王平说了,“我以为是跟过来的那位妇人上药呢,我还想问要不要帮着呢,但是那位虞先生一个人进去了。”
周围黑乎乎的,现在高架子已经架起来了,总电线已经送的差不多了,但是到每家每户的电还不均衡,几天来一次,但这足够让没有见过电的村民们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