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我的进账如何其实没有必要向你说明,今天也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才月的错误我已经告诉过她了,也给了她时间,我没有给她的时间就是让她弥补错误的,但是我没有想到她把这个时间当作了可以逃脱错误的机会,所以说实话,我很失望。”
清心堂里,寂静一片,就连庄氏都找不出来什么话来反驳,千算万算,她根本就不会想到陈夏的那笔钱的来源竟然只是过年收的红包。
这个意外的出现几乎打的庄氏毫无招架之力,前一刻她们母女两个还在沾沾自喜,满以为通过这次的计划,不仅能够把财务上的纰漏堵住,还能敲打一下陈夏,以后对她们母女客气一点。
但计划还没有开始实行,就已经遭遇了滑铁卢。
一向圆滑老练的庄氏,在这么多年和虞老太太的斗智斗勇中从来都没有败过的人,这次和虞老太太的儿媳妇的第一次交锋就这样被打败了。
原因竟然有点可笑,想到了一切,却从来都不知道只是忽略了一个红包,就彻底功亏一篑。
庄氏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虞才月在满心欢喜的等着庄氏的好消息,可是等来的却是满心失望的庄氏。
“才月,没有用了,这次不可能了啊。”
虞才月没听明白,“娘,你说什么,什么不可能了,你到老太太跟前按照我和你说的说了吗,你没有说错吧。”
“才月。”庄氏无力的摇摇头,她不知道等着她们母女的下场是什么,是被扫地出门,还是限制花销,“以后咱们母女两个相依为命吧,你不要再……”
“娘,你在说什么啊?”
庄氏有点头疼,她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明明她以前也很有斗劲,看着虞老太太吃瘪是她最高兴的事情。
可她最失败的事情就是没有生一个儿子,否则也不能虞老爷子去世之后,她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全部被虞老太太拿捏。
果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以前她在虞家有多受人尊敬,现在的下场就有多戚凉,但是凭良心讲,虞老太太对她们母女两个算是不错了,庄氏竟然能有点理解虞老太太。
在她的眼里,她是可怜以前的虞老太太,没有得到过她想得到的东西,可是现在,她却有点羡慕,儿子孝顺,身居高位,儿媳潜心学业,相处融洽。
“才月,我以前拾掇你和大房的那些人争一些什么东西,是我的错,但是现在我不想掺和这些事情了,你也就此收手好不好,要是你想搬出去,咱们就搬出去住,我这些年省下来的也有点钱,总能够我们母女两个生活的。”
虞才月有点看陌生人似的看着庄氏,“娘,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否则怎么的会说出这样的话,搬出去住,你疯了吧,搬出去住我们什么也得不到了,还有我和钱大哥的事情,我答应他会凑够钱和他一起进税务局工作的,离开了虞家,我上哪去凑这么多钱。”
“你现在不离开也凑不够了。”庄氏终于说出了最严重的事情,“才月,老太太和陈夏都已经知道真相了,咱们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糊弄不了人,再闹下去只会更丢脸。”
她丢脸丢一辈子了,本来就是给人做侧室的,搁现在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虞老太太留着她,想必不是没有一点羞辱她的意思。
现在的人推崇一夫一妻,这样才是合法的,就连虞家的下人都知道,庄氏其实明白那些伺候自己的女仆眼里的疑惑和恍然大悟之后的鄙夷。
但是能怎么办呢,她就是这么个身份了,若是真的离开了虞家,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起码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她们母女偷挪用的那笔巨款可以不用还,而且她女儿也不必背负着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生的孩子。
她女儿得脱离这个身份带给她的阴影,庄氏越想越觉得目前离开虞家是对她们母女两个最好的出路。
“什么,娘,她们知道什么真相?”
“那笔钱,我们冤枉不了陈夏。”
虞才月笑得勉强,“为什么不可以,娘,你就照着我说的的做,不会有任何问题,我已经让婆子打探到陈夏有一笔不知名的进账,那么大的一笔,她做什么能得到那么多钱……”
“那笔钱的来源正当的不能再正当了。”
庄氏看着她。
虞才月不说话了。
庄氏像是想用语言的力量砸醒她,“是过年收的红包。”
虞才月极促狭的笑了一下,觉得可笑,“娘,你糊弄我好歹也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吧,红包能收多少钱,得收多少的红包能那么大的一笔钱,她这样说你就信吗,娘,你最近是不是脑子不灵光,怎么的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说的当然是有利于她的了,谁会承认名下一笔钱的来路不正当。”
庄氏不怪她接受不了,因为虞才月从小到大收到的红包屈指可数,里面包着最多的不过上百,而且是虞老爷子那时候给的。
其他人就没人给了。
因为没人瞧得起一个庶出的子女,虞才月外家的那些人就更是老赖流氓了,别指望着他们拿钱,所以虞才月从小没有收到过那么多红包,让她理解一个人一次红包收到上十万那么多,她当然理解不了。
庄氏知道差异,所以她耐心解释,“才月,有可能的,虞家的人不少,给当家主母的红包,包的少的岂能拿的出手,这是脸面,连家那边,还有林家,这几个家族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家族,所以有可能啊。”
这也是庄氏慢慢想通的。
“你接受不了没事,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和你说,今天这件事,我不论是求她,还是求老太太,哪怕豁出我所有的脸面,我都会让这件事过去的,欠下的钱咱们不必还了,但是你也得答应我就此收手,才月,娘什么事情都顺着你,就这一件事,娘想求求你,你就听娘的话行不行。”
虞才月擦了一把脸,发现都是泪,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或许是难受有人正春风得意,而她们却过的如履薄冰,也或许是因为有人一次红包就能收到她想象不到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