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越靠越近,气氛便越暧昧,两人的眸子里都透着淡淡的美好,还有些痴迷,还有些张狂,田若雪那来的那些士兵的眼里戒备却松驰了不少。
田若雪觉得不过十余步的距离,却好似走了千万里一般,脸上的笑意不变,手却微微伸了起来,那是一个拥抱的动作。只是这个拥抱的动作才做了出来,她的眼里便有了一丝杀机,扣在手中的小刀将诸葛琛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两人靠的极近,诸葛琛的眼里满是意外情迷,她这一刀更是用了全力,眼见他就要死在小刀之下。
没料到那诸葛琛的手轻轻一伸,便将那把小刀接在了手里,他笑着道:“你还是喜欢用这招,只是你知不知道,你的姿色早已不如当年,腰比以前粗了不少,腿也没有以前的轻盈,眸子里的放荡比以前多了很多,对我而言早又没了魅力。”
他的话才一说完,一条银色的鞭子便从她的手中疲伸而出,向他的周身大穴直击而去。原来她用小刀击他是假,用银龙鞭杀他才是真的!
这一招来的又快又猛,眼见他是躲不过去了,没想到他的身体平地陡起,尽数躲过了那一击。田若雪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手中的鞭子似扫到了什么,浓烈的杀气向她袭来,她大惊失色,匆忙连地打滚避过了那荡漾而来的杀机。
跟在她身后的那些士兵却传来了阵阵惨叫,她顿时明白了诸葛琛站在那里诱她出手是假,利用她击过来的银龙鞭带动旁边早就设好的机关才是真!
这一场较量她输的极惨!
而银龙鞭一带之力较之前的一拉之劲却是强了很多,那些机关的一带之力也强了更多,利箭除了穿胸而过之外,更是将后面的士兵的心胸连穿而过!
田若雪的脸刹那间变得一片苍白,惊魂未见间却见一双绣花鞋立在她的面前,满是嘲弄的女音道:“贵妃娘娘,看来你的魅力是大减了!”
田若雪恨的咬牙切齿,却咬着牙道:“我真没想到魏国那个寻常而暴戾的公主,居然还有这等迷惑人的本事!”
“色不迷人人自迷。”倾歌淡淡的道:“我一直觉得女人不用为难女人,可是当生死关头要做选择的时候,任何人都会选择自保。”
短剑出鞘,荡起层层杀机!
田若雪的嘴角却染上了一抹冷笑,只听得她一声轻哼,一个就地打滚,无数的利箭便朝倾歌射去,原来田若雪看似坐在那里修整,其实早就已经布好了机关,她左支右拙的失利,也不过是个恍子,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杀倾歌。
倾歌微微一惊,身体疾驰,向上而飞,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布条,她的身体倒挂在树梢之上,布条卷起无数的处箭,她的胳膊轻挥,利箭便改变了方向,向那些射箭之人疾飞而去。
惨叫声传来,弓箭却改变了方向,向树梢之上疾射而来,她纵身避过,却还是有一支箭朝她的肩头射去。她轻叹一口气,知道自己的功力已经提升到了极致,根本就没有办法避开那一箭!
破空之音再次再来,一枚石子将那支箭的方向打偏,刺入了旁边的树枝之上。
倾歌淡淡的道:“多谢!”
她的身体微倾,向前一掠,便离开了那些弓箭手的射程。只是才一避开弓箭,她只觉得眼前的银光一闪,她不由得大惊,那银光来的极快,眼见她已无处可避之时,一个白影飘来,抱着她就地滚开,银鞭落在白影之上。
温热的气息让倾歌的心里升起一投暖意,就地打滚之时,却听到了诸葛琛的闷哼之声传来,她轻叹一声,手中的短剑便如长了眼睛一般向田若雪飞去。
这一下去的又疾又狠,田若雪无从躲避,短剑刺穿了她的肩膀,惨叫声从她的口中溢出。
倾歌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你是在关心我吗?”诸葛琛含着浅笑问道。
“是!”倾歌回答:“因为你救了我一命,你如果会死的话,我想我会为你伤心。”清润润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诸葛琛的嘴角却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道:“你总算能说出这样的话了,那便什么都值得了。”说罢,他抱着她缓缓站起,身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受伤的痕迹。
倾歌知道又被他耍了,轻哼了一声,双目冷冷的朝田若雪看去。
月光倾洒而下,田若雪肩头鲜血如注,她看了两人一眼,恨恨的道:“我们撤!”这是有史以来从她一次觉得害怕,明明知道他们只有两个人,可是却又知道这样的两个人只怕是比数千数万人更加的可怕!她受了伤,在这片林子里再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倾歌的嘴角染上一抹冷笑道:“看来你的姘头除了心狠手辣之外,还极懂得变通,只是今天晚上她只怕是逃不出去了。”
诸葛琛眉头微微皱起来道:“姘头这个词也太难听了些,再说了,那些事情早就过去了!”
倾歌不语,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惨烈的叫声,诸葛琛又道:“你在吃醋?”
倾歌懒得理他,转身便钻进了山洞,诸葛琛缓缓的道:“好在以前我没有和你交过手,你的确是一个极厉害的对手,那些弓弩和机关的制做方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你想偷师吗?”倾歌淡淡的问。
“有一点点想。”诸葛琛浅浅一笑道:“只是你怎么不去看看田若雪会不会被杀死?”
“我根本就没想杀她。”倾歌微微一笑道:“给你留个强硬一点的对手,免得你和吴国打起来太过无聊。”
诸葛琛的眸子转深,凤眸里有了一抹杀机,倾歌冷冷的道:“怎么,想杀我呢?”
他身上的杀气渐渐消散,淡淡的道:“是有点想杀你,只是我真的舍不得,我刚刚还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要千里万里的来寻你,现在终于知道了,我的心早已在你的身上……”
“这些肉麻的话你还是对你的姘头说比较合适。”倾歌的眸子里有了丝丝寒意,却扭过头看着诸葛琛道:“她现在在前面九死一生,你难道不念念旧情去看看她,就算是送她一程也不错啊!”
“她早就该死了。”诸葛琛淡淡的道:“我对你设置的机关再放心不过。只是今晚上和你合作,实在是畅快的紧!”
倾歌不语,心里却升起了伤感,她和云舒第一次相识就是在较量中相识,相互欣赏,以至于后续合作退敌时却是默契十足,那些默契和诸葛琛有着几分相似。此时夜色正浓,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和淡淡的血腥味,这样的情景在两年前她和云舒也曾经历过。
她的心里升起了莫名的烦闷,心里又觉得有些委屈,心里也对自己鄙夷了起来,原来她远没有她想的那么洒脱,一段感情的逝落,不是她说放得下就放得下,那些深植入心中的记忆却那般明显了起来。
诸葛琛的肩头剧痛传来,他的心里却开始有了忐忑,见倾歌不语,他的凤眸又多了一分忧郁,他浅浅的问道:“你是不是也曾和他这般经历过生死?”
“是!”倾歌回答道:“所以我真的很希望你现在变成他,只是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我明明恨你入骨,却为何在战场上能和你默契十足?诸葛琛,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四下一片寂静,她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却听到身后传来“嘭”的一声,把她吓了一大跳,借着月色往后一看,却见诸葛琛倒在了地上,她心里一惊,皱着眉道:“诸葛琛,你怎呢?”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她。
她心里微微一惊,一把将他扶起来道:“诸葛琛!诸葛琛!”他没有回答她,她咬了咬唇,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却见他的鼻息还在,却甚是微弱。
倾歌扶着他胳膊的手上传来一片粘湿的感觉,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受伤。只是他的武功如此高强,又岂会轻易受伤,回想起方才躲开田若雪的银鞭时,他轻哼一声的情景,或许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受的伤吧。
只是现在她该怎么办,将他丢在这里不管独自离去,还是带着他离开这里?
她的心里升起了点点迷茫。
风从山洞外吹过,带着树木哗啦啦的做响,她咬了咬牙,将他的衣裳再次穿到他的身上,她却觉得一股寒意刺骨,她轻叹了一口气终于决定和他躺在一起取暖,反正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这般靠在一起了。她不敢再升火,恐再次招来敌人。
她将身上的药丸喂了一颗给诸葛琛服下,那还是她在魏国云舒替她配的疗伤圣药。
他的身体一片温暖,比抱着暖炉还舒服,更兼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体味,她只觉得一片安心,原本应该警戒的睡不着觉的她却抱着他沉沉睡了过去。
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小,她知道那些陷阱足以要了那几百人的命,她也懒得去看。她曾发过誓,这一辈子再也不要用那些利器杀人,可是这一次却破了戒。其它的吴国士兵一时半会也追不过来,她也不想管那些事情。梦虽然不美,人却需要休息,那些被杀的魂魄会不会就此消散?
夜色流转,相拥的两人浅浅而眠,鼻息间相闻,却似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改变,细细一看,却又看不出任何端倪。
梦在继续,杀伐声却已断。
天色微明,群鸟在林中欢快的唱着歌,诸葛琛的眼睛陡然睁开,他见到眼前的情景里不由得露出一抹无奈和不适,而当他看到眼前的倾歌时,他眼里的震惊更加的浓烈。他看了一眼身上血迹满怖的情景,他轻轻咬了咬牙。
倾歌的眼睛也睁开了,她看着他道:“诸葛琛,你醒了,下次再受伤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缓缓的站了起来。
诸葛琛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倾歌皱着眉问道:“你怎么呢?”
诸葛琛不语,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倾歌满脸奇怪的道:“你不会说话呢?”
诸葛琛点了点头,她满脸惊疑的道:“你只是伤了肩膀,又没有伤到哑穴,又怎么可能不会说话?”
诸葛琛的眼里一片幽深,却依旧不语,那双平日里寒冰一片的凤眸里却多了一分温和。
倾歌觉得眼前的诸葛琛有些古怪,可是哪里怪,却又说不上来,她轻哼一声道:“看来你昨天晚上真的是撞邪了!”
她的话才一说完,诸葛琛的衣裳便轻搭在她的肩头,她皱着眉道:“你身上有伤,自己穿着吧!再说了,这件衣裳原本就是你的。”
诸葛琛淡淡一笑,将衣裳再次披了她的肩头,她皱着眉看向他的时候,他冲她浅浅一笑,这一笑云淡风轻,透着丝丝关切。倾歌的心里不由得一惊,这样的目光她只在云舒的眼里看到过,她的心里升起了一股错觉,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陡然变成了云舒!
只是那张妖孽的脸,那双漂亮的凤眸,又岂是云舒所拥有的?她的心里布满了疑云,定定的看着诸葛琛,而他也在看着她,亮灼灼的眼睛里温柔一片,脸上还有浓浓的笑意。
她知道他的样子长的极好看,可是却没有想过他这般灿烂而不带任何味道的笑意却是如此的好看,她的心蓦的跳了起来,有些狂乱,有些迷网。在她的心里只有云舒才会这样对她笑,可是那张脸却分明是诸葛琛的,她咬了咬唇,心里怒意陡起,她冷冷的道:“诸葛琛,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用美男计?只是在我看来,你的这种计谋实在是太过无耻!”
说罢,她大步走了出去,外面的阳光很好,透着树枝洒了下来,温暖而透明。如果地上没有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的话,一切都很完美。
诸葛琛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眼里有了一丝无奈,捂着肩膀缓缓的随着她走了出去。
那颗药虽然很好,可是他银龙鞭挥在身上的伤又岂是那么容易恢复的了?痛入骨髓,头晕眼花。他想跟在倾歌的身后,可是身体却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倾歌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她知道此时是离开的绝佳时机,可是却又知道她此时若是将他抛下,他一旦被吴国的士兵发现,只怕是危险至极。她走了两步,眼睛微微闭了闭,终是放不下心来,咬了咬牙走到他的身侧一把将他扶起来道:“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关心你,我不过是不想被人说忘恩负义,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命,待和楚国军队会合的时候,我便离开!”
诸葛琛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复杂,却淡笑不语,灼灼的凤眸里有了一抹别样的苦涩。
倾歌扶着他朝前缓缓而言,心里却有些紧张,此时诸葛琛受了重伤,如果再遇上吴国的军队,只怕危险的紧。
林中传来了沙沙之声,她轻叹一口气,还真的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她轻声问道:“喂,你怎么样?还能站着吗?”
诸葛琛点了点头,她咬了咬牙负着他跃上了树梢,此时虽然是隆冬,可是这里的树林却种的是常青的松树,虽然针叶不及夏天的浓密,但是要藏两个人倒不是太难。
沙沙声越来越近,倾歌一见那深蓝色的兵服,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吴国的士兵。这是一支小分队,约莫有二三十个人,她负着诸葛琛,身上的武器除了短刀之外什么都没有带。一旦被发现两人只怕是危险的紧。
诸葛琛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了一眼满脸紧张的倾歌,他的嘴角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倾歌见他在看她,眼里有一丝淡淡的不悦,诸葛琛的嘴角微微一笑。
低低的“卡吱”声传来,两人的脸齐刷刷的变了颜色,该死的树枝,什么时候不断偏偏这个时候断,是存心了要让他们暴露吗?
那些士兵好似也听到了那一声响动,头朝树枝上望去,倾歌咬了咬牙道:“你在树上呆着!”说罢,身形一掠便从树上掠了下来。
短刀泛起五色的光华,成了一道夺命符,只听得惨叫声起,已有几个士兵倒在了她的刀下。只是这些士兵也非等闲之辈,纵然被她攻的挫手不及,却也极快的回过神来,摆起刀阵向她攻来。
倾歌一见这种阵仗,不禁觉得头大,看来她的运气实在是不好,随便一碰都遇到了吴国的精锐部队。她的眼睛微微一眯,银牙一咬,纵身一跃便攻向那群士兵。
她还未攻近,那些士兵便惨叫出去,她愣了一下,却见那些惨叫的士兵的眼睛上均扎着一根松叶,她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阵脚一乱,她势如破竹般手起刀落,那些士兵便尽数倒在了地上。
有一个士兵倒在地上未死,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欲向外界散播消息,她手中的短刀一挥,便将那位士兵穿胸而过。
倾歌朝诸葛琛微微一笑,他的脸色却一片苍白,原来他方才飞叶伤人时已经动用了真气,牵动了伤口,剧痛让他从树上“嘭”的一声摔倒在地。
倾歌一惊,一把将他扶起来道:“诸葛琛,你怎么样呢?”伸手一探他的眉头,却烫的厉害。她顿时知道大事不好,他的伤口只怕是发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