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孟仲谋应该算是最出息的一个,在道上混的,但凡涉枪涉暴,都听过‘三哥’的名号。
长丰支队里,此时一场大戏拉开了帷幕,周舒桐和赵茜两人各自抱着案卷材料,正从楼道里往会议室走,会议室的门忽然开了,叶晨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周巡紧跟在后面喊道:
“老关,兄弟做到这份上,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弟的案子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这是原则性问题!”
叶晨扭头,恶狠狠地盯着周巡说道:
“周巡,你升官发财的路我不拦着,可你以为我图什么?距离我弟过世都多长时间了,案卷呢?人都已经没了,你还这么防着我,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周巡试图安抚他,上前一步抱着叶晨的肩膀说道:
“老关,你别激动……”
叶晨直接挣脱开周巡的臂膀,出言打断他:
“甭废话!从现在开始,没我弟的案卷,什么都免谈!
周巡似乎也来气了,脸色阴沉的说道:
“我说老关你也差不多点儿,真当全支队没你就破不了案?”
叶晨故意放开嗓门儿,声越来越大:
“周巡你撒泡尿照照自己,没我姓关的,你周巡今年的结案率会是倒数第几?”
周巡被他的恶语相向骂得一愣,脸色变得很难看:
“老关,你这话可就坏交情了……”
关宏峰冷冷地一笑,对着周巡说说道:
“周队长,咱俩本来就没什么交情。”
叶晨说完拂袖而去,从周舒桐身边走过的时候,周舒桐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关老师……”
叶晨理都没理她,直接下楼了。楼道里,众多刑警纷纷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看,其中自然包括刘长永。刘长永小心翼翼地走到周巡身旁,看着关宏峰愤而离去的背影,试探性地问周巡:
“周队,怎么搞成这样?”
周巡明显憋了一肚子的火,扭头对刘长永吼道:
“怎么搞成这样?我出去一趟,副支队长连最起码的工作都不会安排,能怪他姓关的臭显摆么?!”
周巡说完,又一扭头,看着楼道里各办公室探头的刑警,大声吼道:
“看什么看!都特么给我干活儿去!”
随后又伸手一指周舒桐和赵茜,厉声道:
“你们俩!”
两个被点了名的小姑娘触电一样抱着文件想扭头往回走,周巡在后面又喝:
“去我办公室等着!”
周巡说完,怒气冲冲上了楼,留下整楼道的刑警们面面相觑。赵茜和周舒桐两人战战兢兢跟上去,进了办公室。
周巡站在办公桌边,拿着电话正在布置任务:“小汪,带两个探组,监控关宏峰的住所,包括关宏峰所有的出入情况,随时向我汇报,给我盯紧了!”
周巡放下电话,抬起眼,一言不发地看着赵茜和周舒桐,看得两人直发毛。过了一会儿,他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两行字,扯下这张纸,又拉开抽屉,拿出个透明的物证袋,里面是一串钥匙,他把纸张和物证袋一起隔着写字台递给了赵茜,开口说道:
“手上的事情先放一放,你俩去这个地址搜查一下。详细向我汇报搜查结果,记住,要保密。再就是……”他一指周舒桐,“关宏峰的顾问身份已经解除了,你暂时归技术队调遣,等过了这阵,我再给你重新安排。”
静默了一分钟,周舒桐和赵茜两人同时开口。赵茜看着手里的纸条和钥匙:“这里是……”
周舒桐关注的点则不同:“关老师怎么会……”
正在这时,高亚楠推门进来,看了眼屋里的三个人,皱了皱眉,周巡抬眼看她:
“不会敲门啊?还懂不懂点儿规矩?”
高亚楠显然从未听过周巡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想了想,伸手在打开的门上敲了两下,走到办公桌前,把手里的案卷往桌上一扔:
“纪杰的验尸报告。”
周巡一挑眉毛:“谁教你跟领导汇报工作是用扔的?”
高亚楠刚扶着腰回身走了没两步,被他的话惹毛了,一皱眉,转过身来说道:
“周巡,你在楼道里嚷嚷得二里地都听得见,是为什么我管不着,我高亚楠是主任法医师,级别上跟你平级,拿我撒气,你找错人了!”
周巡冷哼了一声,轻佻的看了眼高亚楠:
“跟现职的支队长讲平级?听好了,从今天起,谁也别跟我的队里摆老资格!”
高亚楠很是莫名其妙,满脸的不可思议,两手抱住胳膊带着一丝冷笑说道:
“你吃错药了?”
周巡脸色一阴:“再说一遍?!”
高亚楠的声音提高了一度,丝毫没惯着周巡: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打算今后靠耍官威统率咱们队?”
周巡抬手直接把验尸报告扔到地上,厉声说道:
“叫小徐重新做尸检,高法医,你被停职了,即刻生效。”
高亚楠愣了片刻,咬着嘴唇冷笑着说:
“我正好不想伺候了,你自己去通知小徐吧!”
高亚楠说完连验尸报告也没捡,摔门而出,身形不便,但气势强悍。周舒桐彻底吓懵了,连赵茜也被眼前的剧变搞得有些六神无主。
周巡从桌上拿起电话,通知了法医队高亚楠停职以及让小徐接替工作的事情之后,挂上电话一抬眼皮,冲周、赵二人吼道:新笔趣阁
“还站着?”
周舒桐和赵茜慌慌张张夺门而出,周巡这场戏演得很尽兴,叶晨自此没再踏进长丰支队……
叶晨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往路旁的一家小门脸房走去。从门口的灯箱上看,那里似乎是销售铝合金建材的。他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眼灯箱,推门走了进去。
柜台前,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抬头看了眼关宏峰,没说话。叶晨插着兜,环视了一圈店铺内的陈设,走到柜台前问道:“立川在吗?”
中年妇女有些狐疑地打量着他,一挑身后的门帘,冲里面用方言喊了句什么,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个光头戴眼镜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