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澡算是洗完了,叶晨拍了拍手,开口说道:
“接下来召开公审大会,我要看看你们俩的身上还有没有什么余罪。老傅,这里你的文化水平最高,你帮我做一下书记员吧?”
傅国生笑了笑,点头对着叶晨说道:
“行啊,左右也没有什么事儿干,权当是解解闷了!”
马五带着俩穿戴整齐的扒手蹲在了叶晨的跟前,叶晨开口说道:
“你们因为什么进来的,别人可能不知道,我是心知肚明的,因为你们就是我去报警抓起来的,当初你们几个在公交车上偷完,下了车去洗皮子也是被我一网打尽的,说说吧,你们俩身上还有什么事儿没往外撂?今天我也客串一下公安的角色,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俩扒手冻的跟个鹌鹑似的,此时还在瑟瑟发抖,听到叶晨的问话,两人可怜巴巴的看着叶晨,然后说道:
“哥,该说的我们俩在办桉单位我说清楚了,我俩也都刚入行不久。”
叶晨呵呵冷笑了两声,然后扫了眼马五说道:
“马五啊,你刚才给他们俩怎么洗的?我瞅着脸好像没洗干净啊,你去拿两条毛巾来,我亲自帮他们洗洗脸。”
说完叶晨起身下了通铺,对着其他犯人交代了几句,接着就见监仓里的犯人,将两个扒手,脚高头低的控制在了便池的上方,因为旁边就是大通铺,所以操作非常简单,只需要两个人抬着腿,两个人按着他们的手即可。
接着叶晨来到了洗脸池,从马五手里接过了两条毛巾,浸泡湿了之后,也没拧,直接将毛巾盖在二人的脸上,然后将手纸一截一截的撕成段,也用水泡湿,一层层的往二人的口鼻处湖。刚开始还好,可是过去半分钟之后,两个扒手就开始剧烈的挣扎,然而他们的手脚早就被人牢牢地按死,根本摆脱不了束缚。
叶晨则是盯着墙上的时钟,一分钟过后,掀开了毛巾,微笑着看着两个扒手,然后说道:
“怎么样二位?想起来什么没有?谁先说我可是有奖励的,至于后说的,我也有点小惩罚,你们可一定要考虑清楚啊!”
两个蹬大轮进来的扒手此刻看到叶晨脸上的笑容,只感到从心底往外的发寒,仿佛看到了魔鬼一般。他们从来都没感觉到的死亡,刚才离他们居然会触手可及,这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二人犹豫了片刻,还没等说话,就见叶晨皱了皱眉,然后说道:
“怎么?没想好?那就继续吧。”
两个人都要麻了,再来一次,他们是真的没把握自己能不能挺过去了,只见其中一个抢着举起了手,情绪激动的说道:
“大哥,早说,我十六岁入行,如今干这个已经有了八年了……”
看到自己一同进来的同伴是这种表现,另一个的心里防线也瞬间崩塌了,这就是所谓的羊群效应。他正要开口,反而被给拦下了,只见叶晨笑着说道:
“别急,一个一个来。”
傅国生这边帮忙做着书记员的工作,结果他写字的速度,居然跟不上这两人滔滔不绝的讲述了,叶晨踢了他们一脚,让他们慢点说,情况才稍后好转。此刻这两个倒霉催的,是真的怕了,他们恨不得将小时候偷鸡的事情都给撂出来,再没了当初在办桉单位的嘴硬了。
等到他们把自己的那点烂事儿交代完毕之后,叶晨从傅国生手中接过了稿纸,看了看,然后玩味的笑了笑,对着二人说道:
“你们也都是老油条了,那就应该知道我是在帮你们洗心革面,可我发现你们好像不领情啊。你们干的事儿,根据相关法律进行打价,根本够不上判刑的标准,可是三年劳教,那是绰绰有余的,现在好了,你们交代的这些,我刚才大致看了看,到头也就是两年多的事儿,看来你们自己对于会判几年,心里也是清楚得很,到现在都还在跟我抖机灵啊?”
傅国生听得有些懵,他没太理解叶晨话里的意思,这时旁边的一名多进宫的犯人,对着老傅解释道:
“按照法律规定,盗窃金额满三千元,才够判刑的标准,像他们在办桉单位交代的几起桉子,加在一起偷得也没到三千块,顶多也就够教养的标准,教养最多是三年,像他们这种累犯,一般都是两到三年。后来看在叶哥这里拖不过去了,这才交代了这么些,可是也刚够两年的判刑标准。”
傅国生这才明白其中的关节,这也让他更加肯定了叶晨多进宫的身份,因为不是亲身经历,外人是不会懂得这里面的小门道的。
这也正是扒手屡教不改的主要原因,因为他们在公交车上哪怕是偷响了,被人送进去法办,因为盗窃金额较少,三年教养也就撑死了,可这群人所造成的危害却是巨大的。他们偷得钱虽然不多,可是很多时候,是别人的过河钱,救命钱,会造成各种程度的惨剧。
叶晨以前在刑侦支队当队长的时候,就遇到过他们这种人,有一个甚至是十进宫,从成年开始算起,那个艮刀肉在外面一共呆的时间都不足一年,剩下的日子全都是在劳教所里度过的,由此可见他们对于当小偷这件事情有多执着。???..Com
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来钱容易的日子,让他们去给别人打工,比杀了他们都难受,所以只要一被放出来,他们还会从事这种职业,这种情况直到人们身上基本都不带钱,这才有所好转,可那都已经是十多年后的事了,眼下是这群小偷最猖獗的时候。
两个扒手面面相觑了一眼,最后都装起了死蝲蛄,因为他们笃定叶晨不敢整死他们。叶晨看着他们笑了笑,然后说道:
“别急,我送进来的,可不止你们这几头烂蒜,咱们慢慢来,等到有你们新的同行被送进来,我迟早也会从他们身上问出你们的事情来的,到时候咱们再老帐新帐一块儿算。”
这两个小偷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别人不清楚,他们可是知道的,当时光是他们被关押的派出所里,就关押了不下十个小偷。大家都是同行,因为都在一条线上发财,所以平时想不认识都难,把酒言欢的时候就更多了。
他们早就都记不清自己在酒桌上,跟别人吹嘘过多少次自己的光辉战绩,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万一哪天进来的认识自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他们甚至都能想到自己将会面临着怎样的结局。
两个小偷在心里挣扎了许久,突然有个小偷举起手来,对着叶晨问道:
“大哥,我举报别人的事情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