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谷看了江老夫人一眼,有些不情愿。
江老夫人亦温和地看向她,“总还是表亲,吃几个蟹壳黄,你这丫头还舍不得吗?”
话是揶揄,也是在告诉江瑟谷,没有旁的意思。
梁少杰适时站起身上前,自己拿了一个看着不怎么圆的蟹黄壳吃了。
“阿恣表妹的手艺果然见长了,以后娶表妹的人有福了!”
江瑟谷见到梁少杰就心里气闷,再见他吃自己用心制的蟹壳黄,更是烦躁,朝江老夫人告了罪,“祖母,阿恣做了一下午的蟹壳黄,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可怜见的,去吧!”
这厢江瑟谷刚走,梁少杰也朝江老夫人告辞了。
他快步跑出院子,见江瑟谷脚步匆匆地往前走,知道她这是在避他,却还是跑上前拦住了江瑟谷。
“阿恣表妹,那日的事情,是我的错!对不起!你若心里有气,便掐回来,我决不还手!”
江瑟谷面孔骤冷,“我从不与狗计较!狗咬我一口,我岂能为了心里舒坦,反去咬狗?最多日后见到狗了,绕着点走就是!”
梁少杰并未像以前那般羞恼,反倒是极为卑微道:“阿恣,对不起!我那日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对你做出那种事!我知道自己十恶不赦……”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
江瑟谷下意识后退,“你要做什么!梁少杰,我可告诉你,这里是昌平侯府,你若是敢对我下黑手……”
“阿恣,我怎会忍心伤害你!”梁少杰目光幽幽,神色凄凉,“眼下,我已无前途,家中又无人惦念,对我最好的你,也日渐疏离我,我活着已然没什么意思了,不如就将这条命赔偿给阿恣!”
在江瑟谷的凝视下,梁少杰将匕首扎进了自己的腹部。
一刹间,他的衣衫便被染红。
可见当真是下了狠手。
江瑟谷确实被他的举动,吓到了片刻。
但,也只是片刻。
“梁少杰,你若当真要将命补偿于我,何不在脖颈之处划上一刀,如此,于你死得干脆,免得受苦;于我,也不必看着你继续假惺惺的做戏!”
梁少杰脸上的痛苦之色怔了怔,而后弯曲着身子倒下,用露在外面的那只眼,凄然地看着江瑟谷。
“阿恣表妹,我都已经这般,你还是不解恨吗?”
“是!若不是碍于祖母,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每每忆起前一世种种,她胸中的恨意便如江海奔腾。
看着她的目光由厌恶的警惕化为凌冽的恨意,梁少杰闪烁的目光中带着不解。
“阿恣表妹,我当真不知哪里招你厌恶我至此,你看在我快死的份上,能否告诉我缘由?”
江瑟谷紧握着拳头,上前蹲在梁少杰的面前,目光阴戾地看着梁少杰,手朝扎在梁少杰腹部的匕首伸去。
梁少杰下意识要躲。
但江瑟谷的手更快一步,握住了匕首,眼底冒着森森寒气,语调异常柔和,说出的话将梁少杰吓得魂不附体。
“梁少杰,你的演技当真越来越粗烂了!”
说着,将手里的匕首往前推了推。
梁少杰顿时惊得往后撤了撤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