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谷看也不看那小二,安抚着少年道:“你别怕,等兵马司的人来了,定能追回属于你的银子!”
少年发髻已经歪了,身上的衣衫也被拉扯得松松散散。
他见江瑟谷同他说话,赶紧整理了一下仪容,而后才对着江瑟谷作揖道谢:“多谢这位姑娘仗义相助!”
江瑟谷瞥见了少年右手的虎口,有一层厚厚的茧子。
“这位小哥不必如此客气,我只是见不得这些小人行径!你也不必害怕,我在兵马司有认识的人,等人来了,你如实将事情说出,他们定然不会包庇这两个逞性妄为之人!”
两个小二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抹慌张。
这、这姑娘也认识兵马司的人?
虽说他们巴结的人是个有来历的,可若是眼前的姑娘认识的是个更有来历的,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两人对视一眼后,持棍的小二敛了之前的嘲弄神色,咧着嘴笑着道:“姑娘,你看眼下日头正毒,天气又是这样热,不若您请移动贵足,随我们进店等兵马司的人来!”
真不愧是看人脸色为生的店小二,这变脸可真够快的!
“不了,我怕我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这、这哪能啊!我们这开的是正经铺子……”
“正经铺子能将客人往外赶?正经铺子能当街毒打客人?正经铺子方才能像你们那样同客人我说话!”
持棍小二脸上的笑意险些没维持住,“都是误会,误会一场!我们这就命店里的人一起帮这位小公子找丢失的银子!”
这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了!
不待江瑟谷开口,便有一粗狂声音响起。
“起开!围着这么多人在这做什么!”
两个小二脸上的慌张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朝声音所在的地方走去,拨开了人群,高着嗓子喊道:“董哥,您来了!”
他们俩围着一个身穿军甲,帽插雉尾的粗狂男子。
那男子身后跟着几个交领青衣直身,束红腰带,手里拿着矛的小吏。
粗狂男子一手叉腰,一手扶着刀柄,吊儿郎当地问:“怎么回事?”
“就是有个客人丢了五十两银子,非说是在我们店里丢的,这不就闹出了点动静,没想到惊动了董哥!”
董哥一听五十两,一双吊眼登时精光大闪。
“这是什么道理!自己的银钱掉了,便要冤枉旁人,来人,给我将人抓走!”
身后的小吏自然是听令,当下便要拿人!
“慢着!你们北城兵马司办案就是这样听信一面之词,纵着歹人胡作非为?”
董哥拿眼上下看了江瑟谷一眼,虽然目光收的很快,可江瑟谷却看出董哥这一眼就像是在鉴定一件东西的价值,着实叫人不舒服!
在兵马司当值多年,董哥不是莽撞无脑之人!
是以,当目光收回之时,他的脸上就带着几分不知是装出来的还是发自内心的恭敬。
“不知姑娘是哪个府上的?怎的身边也没个丫鬟伺候?姑娘可有马车相送,若是没有,在下愿遣人送姑娘回府!”
这是在打探江瑟谷的身份。
“不劳大人费心,我自有丫鬟和车夫送我回府!大人还是先处理公务,我也好见识见识北城兵马司如今整顿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