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看着江老夫人噤了声。
江老夫人放下佛珠,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听闻顾副指挥使离京了!”
周妈妈脸上露出难得的喜色。
江老夫人见了,声音淡然道:“很久不见你这样七情浮于面上了。”
周妈妈立马敛了笑容,“老夫人,贺家小郎老奴找到了,眼下是不是要……”
她的眼中冒出一抹狠戾的光束。
“倒也不必要了那孩子的命!到底是给了元娘活下去希望的人,若是他遭遇不测,想来元娘也不想苟活于世了!咱们侯府好不容易有个被圣上瞧中的,眼下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
“那依老夫人的意思是?”
“这得看侯爷怎么处理了!”
周妈妈心领神会,又担忧道:“侯爷为赌债的事情已经不顾脸面了,若是侯爷知道了贺家小郎出现在了京中,侯爷会不会以此要挟大房?”
江老夫人轻笑,“要挟大房什么?大房如今什么光景,又有什么值得侯爷要挟的!”
“老奴是怕赌坊的人逼得急了,侯爷会不择手段。”
“那你小看他了,像元娘进宫这样的大事,他不会也不敢节外生枝!”
“那方才……”
“他那是拿准了老三不会反抗,才会出此下策。如今知道了老三不是个好拿捏的,以后就不敢轻易动三房的心思了!”
周妈妈有心想问,以侯爷的脾性,此事当真就这样了了吗?
在她还没问出口的时候,江老夫人悠悠道:“且看着吧,日后我们侯府定会热闹不断!”
江老夫人看着窗外挂在树梢的月亮,悲从心来。
当年,他便是这样一个月色的夜晚离的京。
离京前,他对她说此番归来便会娶她……
谁曾想这一别,竟是诀别……
江老夫人氤氲满布的眼中,在层层水光之下,闪着渗人的寒意……
月落日升,又是新的一天。
江瑟谷又要去香穗堂跟着学规矩了。
只是这一日,江止蕙没来。
江瑟谷不免因着担忧她,时常走神,因此也频频引来齐嬷嬷手上的戒尺伺候。
好容易熬到午膳过后,各院的婢子都前来伺候自家姑娘午歇。
江瑟谷一见着巧荷便让她去打听江止蕙今日为何没来香穗堂。
巧荷刚走,江瑟谷便见慕英正一脸焦急地同江初蕙在说什么,江初蕙的脸上紧跟着也起了担忧之色。
大姐姐也有担忧的人?
是谁呢?
正奇怪着,江初蕙领着慕英脚步匆匆地走出香穗堂正厅。脚下的步子错乱无章,头上的步摇也因着主人的慌乱而摇曳动荡。
这还是平日里那个冷静自持的大姐姐吗?
究竟出了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