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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自我教育 1

如果当时是头朝下,或者身体倾斜摔下去,那就是一个字,“死”!而且死状,刘红艳曾经想过脑浆满地,献血溅流的各种让她心头颤动不已画面……

太恐怖又太残忍的想像画面,要不上天垂怜,自己命大,那就是活生生的现实。

这让她不得不相信命运的安排。她当时是直直的脚落地,落在女生宿舍后面一楼的窗户下面,排水沟旁边的水泥地面上。

她那天脚上穿的鞋子正是自己省吃俭用,在周末挤校园的交通车,在匀城城中心的批发一条街,买的那双,流行的有着厚厚泡沫加空加厚鞋底,几乎还全新的白色波鞋。

这双波鞋是救她命的直接法宝。从四楼摔到一楼,十二米左右的高度,双脚落到了排水沟旁,散水水泥地面时,这双波鞋起到了一个缓冲保护的作用。虽然这狠命一摔,波鞋也被压成瘪瘪的平底,但是没有裂开或者破烂,质量非常可以。

如果没有这双法宝波鞋,就算她没有头朝下,或者身子倾斜,穿的是一双薄底布鞋,或者硬质皮鞋,就算当场不死,腰也得摔断呀!

这不就是命运的安排吗?

她当时躺在了宿舍楼后面,堡坎底的排水沟旁边,冰冷的地面上,感觉到的是腰一阵阵如针刺般的疼痛,陈晓丹也消失不见了,上课时间,同学们都离开了宿舍楼,四周安静极了。

那时没有手机(有手机她也不会在陈晓丹迷幻的叫喊声中翻窗子了),要打座机电话,技校只有那种她从来没有进去过的,挂着一些牌子的那栋红色楼里有,她那时读技校快一年了,都不是那栋楼是行政大楼。

她那时都不知道行政是什么。

一个可怜又无知,更是在那所技校,被吓得几乎要傻掉了的,单纯乡下女娃子呀!

腰继续是一阵阵如针刺般的疼痛,但是她居然还能爬起来,站直了,说明腰没有断。

女宿舍后面的臭水沟底部,一阵一阵风吹来,让她特别冷。她用两只手,紧紧的捂住腰,居然还能很缓慢的走动。

她不知道呼喊救命,更不清楚技校有校长有领导的行政管理,还可以报警等等,她当时心里的唯一的求助方式就是要走到教室,找到同学们,还有上课时出现的老师。

她们教室距离这个女生宿舍八九百米远,还要下一个十几步楼梯,她感觉那里好远好远,每走一步,都是大大的铁针在深深刺她的腰椎。

她踩着那双已经压瘪不成形的波鞋,拖着无比疼痛的脚步,缓慢朝前行进,她痛得泪流满面,头发已经完全散掉,衣衫也是凌乱不堪。

她走出的女生宿舍后面,走到了正面,她看到了宿舍守在值班室的那个老阿姨。

那个老阿姨惊讶的打量着她,没有任何问候,她也不知道那个老阿姨其实就是管女生宿舍的生活阿姨,有责任有义务要搀扶她,问情况、报学校。

没有。她头脑里唯一的求助方式依然是要走到教室,慢慢的,走到了下楼梯那里,她一只手扶腰,一只手扶楼梯旁的栏杆。

那么凄惨,那么狼狈、一路上经过宿舍楼、小吃店,小卖部,一手大山深处的技校,那些都是技校老师和家属开的,看着她的人一定还有许多,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问她一句,“怎么了!”

她艰难的走到教室,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关着的门,全班同学惊奇的看着她,她在寻找陈晓丹,想问一声……

她已经忍受不了,昏死到在了教室门口。

是班上那个男生,家就住在技校前面三公里不远的一个村寨,长得很黑,而且女生暗自取笑丑八怪的韦安,背着她,回到了自己宿舍,不知哪里找来的白布,给她缠住腰,放在床上躺起。

技校里没有任何一个校领导,任何一个老师来带她去医院,或者仅仅只是来看她,问一声,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们平县一起来,当初叫着一起在男生宿舍喝酒,说会保护女生的,以外号181带头的平县帮的男生们也没有人来。

陈晓丹搬离了这个寝室,消失也无影无踪。

那时,她好需要一个人保护自己。她想起了她们平县,就是和她同属于鸡场镇,就是镇上粮管所系统的王祖荣。

王祖荣长得胖胖的,满脸红红的青春痘,他追求过刘红艳。

王祖荣追求时给她讲,“他家在鸡场镇开了一个面条铺子,喂了许多头猪,他妈就是粮管所的。

他家是镇上最早修起二层小洋楼,他哥也进了县酒厂,他家和镇上,县里有许多的关系亲戚……”

王祖荣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珠子骨碌碌转,就在打着主意,展示他家当镇上有钱有势,要把刘红艳弄到手。

王祖荣传到了他粮管所母亲衣钵,精明得很。他还是平县帮里的‘军师’,和厂矿帮打架他出主意,带平县帮那些拉上某些技校出去吃喝、打麻将很专业的他,带麻将到宿舍里和同学赌……打架时他是最安全那个,和某些技校老师关系最近的的他,打麻将赢同学钱比刘红艳一月的生活费还高。

王祖荣这种精明人在技校,就算男版陈晓丹,就是如鱼得水,混得风生水起。

就是胖和丑,他追求刘红艳时,她没答应,其实不是嫌他丑,是她和他的生活方式不同。

王祖荣追求不成功,还骂她傻乎乎的,又臭又硬。

在这自己最无助,最需要保护的时候,刘红艳甚至想,这个时间,如果王主荣来关心她,追她,她可能就答应了。

她当时真的太无助的。

要不是忽然冒出来的这个仗义的韦安,每天给她从食堂打饭给她,在宿舍时扶她上厕所,还有同宿舍其他几个好心女生的帮助,她就是不摔死也要饿死在那所技校。

她家在鸡场镇刘家寨,整个寨子没有电话,也是韦安跑到匀城的邮局,给自己的父亲发的电报,通知到的。

父亲当天晚上坐汽车到匀城,没有车坐到技校,住了一晚的旅社,第二天搭到技校的交通车才赶到技校的。

那时的她不仅是自己无助,父亲也是和她一样淳朴得可伶。对于自己的女儿在技校从四楼摔到一楼,差点死了,除了带着一些草药给她包腰,第二天和韦安把她送到匀城医院,自己掏腰包检查,没有概念要要找技校任何人讨说法,要一份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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