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宓八月如约而至银环府的弟子院,迎接她的却不止宓六雨,还有孙瑶乐和一群身着银环府标志服饰的男女。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看,宓八月并没有拘谨,神色如常的微笑面对众人,最后视线和宓六雨相交,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宓六雨被这个亲和的笑容鼓励到,原是有些犹豫的心情变得坚定,主动往前走了几步和宓八月面对面,“你来了。”
“嗯。”宓八月笑应。
“八月。”一旁跟来的孙瑶乐叫得亲昵。
宓八月向她望来。
孙瑶乐说:“本来昨天一听说你来了,我就想去见你,没想到碰到你出门。不过今日总算是见到了,不见时还不觉得想念,一见反而有一堆话想说。”
“六雨,你说是不是?”孙瑶乐转头,又对宓六雨说:“你也有许多话想和八月说吧?”
宓六雨的确在见到宓八月后就万般情绪涌上心头,默认了孙瑶乐的说法。
这在旁人眼里看着,就好像是她们三人聊得和谐。
宓八月不是看不出孙瑶乐的谈话技巧,故意在和她说完那句话后就去找宓六雨共鸣,是不给她机会拒绝和算准宓六雨无法否认,从而营造出一种自身不被排斥在外的情形。
并没有戳穿孙瑶乐的这种小把戏,宓八月向宓六雨问:“你住在哪里?不如去你屋里说。”
“好。”宓六雨在前面带路。新笔趣阁
到了宓六雨的住所。
宓八月一眼就看了个大概,“比渡厄书院外门的待遇好。”
“渡厄书院的外门怎么样的?”宓六雨顺着她的话问,边给她倒了杯茶。
孙瑶乐已经自然的坐在宓八月旁边位置,也一脸好奇。
宓八月把书院外门弟子的住宿环境简述一遍。
听说每个人只有个小房间,小房间只有最简朴的床、桌、衣柜和一盏油灯,比他们刚来灵州时坐的灵船的房间还狭小简陋,着实和银环府这弟子院分配的小套间没法比。
孙瑶乐道:“渡厄书院怎么说都是一大书修大派,竟然给弟子的待遇这么差,早知道那时你答应少府主来银环府就好了,以你的天赋肯定能得到最高甲等品级的待遇,我们三个也可以一直在一起,时常聚一聚,说一说心里话。”
她说得情真意切。
“来了灵州这一年,却好似过了许久。一眼望去,这灵州的人和物好像和凡俗大陆没什么差别,但真的相处之后就发现到底是不一样的,有些观念和想法都没办法融入进去却又不能对外述说,说了他们也理解不了。”
“这种时候就特别想和老乡聊一聊。”孙瑶乐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忽然站起来,面朝宓八月行了个大礼。
宓八月神色不动。
孙瑶乐说:“八月,我知这声道歉来得迟了些。当初是我任性,口无遮掩几次冒犯了你,实在是我不对。自来到灵州,见识了这边的人间百态,人情冷暖,才明白老乡不易,往日的那些情绪来得实在幼稚,胡闹的样子也难看得厉害,这些日子每每回想起来我都觉得脸红,也觉得对不住你。”
“今天我们难得再相见,我为过去的那些小打小闹给你道歉,我知你大气,要不当初灵犀盛会后你也不会给我信物。其实那时我就已经在后悔了,怎么还那么要面子不肯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