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稹早就见怪不怪了,闻言笑道:“咱们还是谈事情吧,申屠赢是被拿下了,但吕家未必会罢休,还有申屠越那边,未必便就此认了,申屠越背后该是扬州杨家,杨家势大你们也该是知道的,如果杨家不顾忌江阴大族,强行要将码头收下,船帮可有反抗之力?”
司马东沉声道:“船帮上千号人,杨家纵然势大,真到了这里闹事,我们也不怕他们!”
辛稹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小子这边告辞了。”
司马东沉默不语,温大亨却是急了:“公子!您别急啊!”
他转头与司马东道:“马爷!这是硬气的时候么!辛公子愿意插手咱们船帮的事情,那是辛公子以德报怨,辛公子差点死在船帮,咱们可是亏欠着他呢,换了个人,咱们船帮还在不在都得另说呢!
今日辛公子更是将帮主遗孀救出来,还将申屠赢这个狗贼给拿下,不然咱们船帮迟早要被吕孟昆给卖了!
但现在船帮的危难还没有过去呢,你这怎么就开始忘恩负义起来了呢!”
面对温大亨的指责,司马东面沉似水,径直看着应媚道:“夫人,我司马东是个粗人,有话便直说了,若是有说得过分的,您请多包涵。”
应媚柔声道:“司马爷请说,先夫在世时候,常说司马爷是船帮的中流砥柱,现在到了如此局面,船帮还是得司马爷来掌舵才是。”
司马东摇摇头道:“夫人太抬举了,船帮是司徒家的,我司马东不过是干活的而已,我手下也不过是十几条船百来号人手,咱们船帮上千号人,大多是在申屠家手里,申屠越那边有百来号人,但大多还是帮主的人,现在帮主去了,有部分被申屠赢拉拢,绝大多数人,还是向着夫人您的,夫人若是出来振臂一呼,肯定会有很多人支持的。”
应媚摇头道:“妾身是妇道人家,乐乐也不过是个小女孩,我们扛不起来事情的,还得司马爷与温爷一起来商量才行。”
司马东闻言看了一下温大亨,似乎有些不屑,但还是点点头,与辛稹拱手道:“辛公子,之前是老朽失礼了,现在船帮兴亡便在眼前,还请您指教。”
辛稹呵呵一笑道:“司马爷既然这么说了,那小子便多几句话了。”
辛稹一边说话,一边敲着椅背。
“……船帮也好,码头也罢,不过都是无证经营的产业,虽然民间很需要,但官府若是想要取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司马爷,您能听明白么?”
司马东面色一凛,他听得懂辛稹话中的警告意味。
辛稹说这个话,便是警告他们,船帮也好,码头也罢,别看现在都好好地,但若是我父亲辛弃疾说一句话,随时便可以取缔这些。
司马东斟酌了一下道:“辛公子的话老朽听懂了,但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船帮虽然不大,但依靠着生存的人,码头上、船上混饭吃的人也有千号人,加上家属什么的,上万人也不止,辛公子打算让这么多人吃不上饭么?”
辛稹眼神一冷,嘴角擒着一丝冷笑道:“倒是不需要那么麻烦,码头还是要运行的,人也是需要的,那些人可以来继续工作,那些人直接舍弃,其实也没有那么艰难,是吧,司马爷?”
辛稹继续道:“……小部分的人想要铤而走险的话,那么落草为寇是最好的出路了,这样也好,家父正愁不好出政绩呢,哦,是了,司马爷,您该知道家父是带兵出身的吧,剿匪的事情,家父擅长啊!”
司马东脸色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