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这么一大桌子菜,还陪老人家闲谈解闷,结果连个名字都不配留下。
安阳公主可太霸道了。
温瑾昀倒是不介意名字的事儿,有和没有,并无分别。
他态度谦和对着慕辞道,“有劳小五姑娘移步,在下有话要同姑娘说。”
慕辞格外不配合,拢了拢外罩的大麾,“外面冷。”
温瑾昀饶有兴趣地淡淡说道。
“如此,在下就直说了。”
慕辞毫不在意地地剔了他一眼。
温瑾昀没有半点恼意和不耐,继续慢条斯理地问道。
“不知,姑娘命人拆了在下的车轮,所为何事?”
阿月奶奶面露诧异之色,“是小五姑娘弄坏了公子的车轮吗?!”
裴护立即站出来,将责任揽上身。
“是我做的,与姑娘无关。”
慕辞也没打算推卸责任,她甚是不悦地怼道。
“我就是想试试你们的车轮结不结实,谁知道它那么脆弱,碰一下就散。
“还好现在坏了,这要是半路坏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多惨啊。”
温瑾昀谈谈苦笑,“如此,那在下还真得感激你了。”
慕辞甩了甩手,“大恩不言谢。再说了,你也确实有了损失,一个车轮,我赔你就是。”
温瑾昀眉毛微挑,语调温润而随和,略有上扬。
“五两白银,姑娘是现在付,还是先赊着?”
楚安立马睁大眼睛。
大人何时这么锱铢必较了?
之前还白白送了李蓉儿二十两银子。
今天居然为了五两,当众向安阳公主讨要?
慕辞两手紧攥,越发不想搭理温瑾昀,“好,给你,现在就给你!”
裴护当即拿出五两银子,将其丢给楚安。
没有自家大人的允许,楚安从不收别人的东西,但银子是好东西,就算不收,也不能让它落地糟蹋了。
是以,五两银子砸过来时,他本能地接住,却又不知拿它如何是好,是还给公主,还是替自家大人收下?
裴护瞥见楚安那副无所适从的摸样,嫌弃得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慕辞抬手一指,“既拿了银子,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阿月奶奶有些为难,扯了扯慕辞的衣袖,问。
“小五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不都是阿月的朋友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好端端的,怎么把人家的车轮给弄坏了,他们岂不是要走回去?”
慕辞不想让阿月奶奶对她不好的印象,看向温瑾昀时,眼中拂过一丝狡黠和算计。
“阿月奶奶,我就是故意要弄坏他的马车的。
“可我都是为了告诫他。
“你知道吗,这个人,他两面三刀,虚伪至极。
“他明明有能力治好你的喀血之症,却是百般推辞。
“你知道他干嘛着急走吗?就是因为我们在外面没谈妥。
“他趁火打劫,要我用一百两银子买他的药方,我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他就狠心地置你这个病人于不顾,转头就走。
“所以,我让人拆了他的车轮,就是想惩戒一下这个无耻小人,哪知道他居然在你面前恶人先告状。”
慕辞这番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可劲儿地把脏水往温瑾昀身上泼。
哪怕温瑾昀不反驳,楚安也憋不住了。
“冤枉!我家公子从来不趁火打劫!”
阿月奶奶同样难以置信。
“小五姑娘,我也感觉,这位公子心地很好,并非贪财之人啊。”
慕辞闷哼了声,挽着阿月奶奶的胳膊道。
“奶奶,那是他会装,这不,方才还为了五两银子斤斤计较呢,他都掉钱眼儿里了。”
她这么一说,阿月奶奶也有些半信半疑了。
慕辞趁着这股劲儿,毫不心虚地批判起温瑾昀。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一开口就是一百两,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阿月的朋友。
“奶奶,以后千万别让他进这个屋,他没安好心的。”
阿月奶奶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难道真是她信错人了?
慕辞自以为占了上风,却不料,淡定如常的温瑾昀缓缓“解释”道。
“姑娘确实误会了,在下向姑娘索要一百两,是知姑娘拿不出一百两,正如在下此刻拿不出药方一样。
“在下既已答应会医治老人家,定当负责到底,朋友一场,也不会索要一分一文。
“着急回府,是因此处无笔墨,无法书写药方。
“哪知姑娘如此冲动……”
慕辞眼中的笑意化为凌厉,狠狠地剜了眼温瑾昀。
他还真是会狡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