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听老夫人说什么断子绝孙的,难道她以为,是那种绝子药吗?怪不得她昨晚找来时,像个疯子似的吼儿臣呢。”
李老夫人没想到她会这样狡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不是什么止血的蕨籽药,分明就是绝子药!皇上,安阳公主信口雌黄,她在撒谎啊!”
慕辞一脸无辜地看向皇帝。
“父皇,在您面前,儿臣是万不敢撒谎的。
“不信的话,您可以问姐夫,听听他怎么说。
“他总不会帮着儿臣撒谎吧,毕竟,那位可是他的祖母,他一定会选择站在她那边的。”
这番话,其他人听起来没什么感觉,在李谦听来,却是在扎他的心。
在阿辞看来,昨晚他背弃了对她的承诺,选择了祖母。
她很生气。
如果这次不能哄好她,他们真的就完了。
皇帝冷着脸,眼神格外凌厉。
“李谦,你说,昨晚,你为何会去公主府,你喝的,究竟是止血的蕨籽药,还是让你绝后的绝子药。
“若有半句虚言,朕绝不轻饶!”
李谦神色纠结。
他对阿辞怀愧疚,又对祖母的出尔反尔心生埋怨,
祖母方才那些话,摆明了是要诋毁阿辞,拆散他们。
是以,他绝对不能顺着祖母的话讲。
思忖后,李谦郑重开口。
“皇上,臣被禁足多日,昨晚逃出府中,不料伤口开裂,求助无门,只能去找安阳公主,公主给我喝的,是止血的蕨籽药,并非祖母所说……”
啪!
李老夫人一巴掌甩过去。
“混账!你这个混账!
“皇上,臣妇所言句句属实,皇上若是不信,可让太医为谦儿诊治!”
慕卿卿也想弄清楚,立即提议。
“父皇,瑾昀哥哥就在殿外,让他进来看看吧。他刚正不阿,医术也很高明,肯定不会诊错。”
皇帝的脸色乌沉沉的,格外难看。
“宣温瑾昀。”
温瑾昀进殿后,按皇命为李谦诊脉。
李谦有些抗拒,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紧张不安。
不多时,温瑾昀行礼禀告。
“启禀皇上,依臣诊断,李大人并未服用能让其绝后的绝子药。”
慕辞面不改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李老夫人骤然大怒。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皇上,温太傅的诊断不足为信,求皇上为谦儿请位太医!”
温瑾昀也并不辩解。
他俊美的脸上甚平静。
“臣确实医术不精,但要诊断是否服用绝后的绝子药,并非难事,初学者都可。
“为求稳妥,臣也同意李老夫人的说法,另请太医,为李大人进行彻底的诊治。只是,届时要劳烦李大人移步,免得污秽了大殿。”
同样身为男人,李谦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什么检查。
他更加不肯让太医来彻查,连连拒绝。
“皇上,臣服用的确实是止血药物,并非绝子药!如此诊断,有损臣的颜面,臣不愿!”
“谦儿,你糊涂!”
李谦愤恼十足,怒怼李老夫人。
“祖母!你别再胡闹了!分明就是你误会公主!”
“你!”李老夫人气得急火攻心,差点呼吸不过来。
皇帝看了看李家祖孙,又看了看慕辞。
“此事,朕已有定夺,既是误会,那便就此作罢。”
“不!皇上,谦儿定是服了绝子药,昨日臣妇还让府医诊断过,绝不可能有错,求皇上请太医,求皇上请太医——”
李老夫人跪地不起,一直在磕头。
皇帝也很烦躁,“去请太医!”
然而,太医的诊断结果与温瑾昀一致。
“这不可能……”李老夫人全身无力,老脸煞白。
慕辞甚是委屈地开口。
“父皇,儿臣真的好冤啊。明明就是在帮人,怎么还成害人了呢,李老夫人好没道理。儿臣好歹也是公主,难道谁都能这般污蔑吗?
“她昨日还说,她是皇爷爷亲封的诰命夫人,连您都得给她几分薄面呢。”
皇帝日理万机,被这荒唐之事弄得格外郁闷。
“身为诰命夫人,如此不辨是非,殿前数次失仪,朕今日便废了你的诰命!”
最为骄傲的诰命被夺走,李老夫人瞬间像是被抽走了脊椎,全身瘫软。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宫门的,只觉得全身有千斤重,好几次都喘不过气来。
……
出宫路上,温瑾昀主动询问柳嬷嬷。
“公主有几日没喝药了?”
柳嬷嬷看了眼自家公主,“一直在喝的。不知太傅何出此言。”
温瑾昀转而看向慕辞。
“可否告知臣,公主为何不愿喝药,若是药味太苦……”
慕辞笑容甜美而单纯,语调透着浓浓的勾惑意味。
“太傅哥哥想要我喝药,可以啊,你和昭阳姐姐退婚,我就乖乖喝药,如何?”
闻言,温瑾昀眉头微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