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皇后也有嫌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一定是上次我入宫,说起昭阳公主和谦儿私下往来,从那时起,皇后就有杀心了。
“为了保全昭阳公主的名声,她就要杀了我的孙儿!”
李延良听到最后一句怒吼,赶忙出声。
“母亲,您可别说胡话了!”
这之后,李延良更加不敢让李老夫人出门,还找了大夫给她诊治。
然而,老太太的失心疯越来越严重。
到了晚上,她还会看到李谦的鬼魂,哭诉着他有多惨,要她为自己报仇。
李府夜夜不得安宁。
府中下人整天提心吊胆。
偌大的府里,早已没了往日的热闹祥和。
某个晚上,慕辞命人潜入李府,将李老夫人弄了出来。
等李家人发现人不见时,老太太的风言风语早已传遍小半个皇都。
此时的李老夫人,身上没有半点诰命夫人的尊严和仪态,披散着头发,逢人就诉说她的冤屈。
她疯癫了。
拉着人就不松手。
“……我的孙儿死了,被皇后害死的,还有昭阳公主,安阳公主,对,她们母女三个,没一个好东西!”
“可怜我的孙子,他打小就聪明,我还记得,他爬到我腿上,开心地喊我‘祖母’,我的乖孙,他是我们李家的希望啊!”
“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哪——”
李家人赶到时,李老夫人正拽着一个年幼的孩童,同他说些有的没的。
那孩童被吓得哇哇大哭,还牢牢抓着手里的糖葫芦。
孩童的母亲闻声而来,想要解救自己的孩子,却不想,老太太力气很大,就是不肯松。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李延良又急又气,只能让人将母亲敲晕带走。
此事一出,皇后再也容不下李老夫人。
失心疯的老太太,以造谣污蔑皇室罪名被带走,杀害孙子的凶手没找到,她自己反倒蹲了大狱。
李延良四处奔走,却还是没法子将母亲弄出来。
他回到府中,看着那躺在床榻上、一病不起的白氏,想着这乱糟糟的一家子,死的死、疯的疯、病的病,顿感绝望悲凄。
“啊——”他朝天怒吼,捶胸顿足着质问老天爷。
“为什么!我到底造了什么孽,你要这么对我!啊?为什么!!!”
李延良边吼边摔东西,气火攻心,吐出一大口血,吓得白氏又哭又喊。
……
皇宫。
皇帝移驾乾宁宫,关起门来,对着皇后发了一通火。
宫人们低着头站在殿外,却还是能隐约听到皇上的训斥声,个个敛声屏气,连呼吸都控制着。
“……你给朕好好反省!事情闹到这一步,你身为皇后,难辞其咎!
“朕早就说过,昭阳的事,事无大小,都需告知朕,万不可让她受一点委屈,你倒好,让人瞒着朕!
“朕要是早知李谦对昭阳的龌龊心思,还能容他留在皇都?
“他若不在皇都,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
皇后低着头,态度谦和,但心里早已是万般滋味交杂,格外憋闷。
皇帝离开后,她便彻底站不住了。
玉蝉嬷嬷赶紧扶住她,“娘娘,奴婢扶您进去歇着。”
皇后坐在椅子上,呼吸有些急促。
玉蝉嬷嬷端来茶水,她一怒之下,将茶盏摔了。
她捂着心口,喘着气抱怨。
“安阳……安阳果然是本宫的灾星……皇上从未对本宫这般不满过,从未!”
旋即,她话锋一转。
“将汪嬷嬷召进宫来!”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