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资聪颖,及笄前就已经凭借着一首首诗词,夺得皇都第一才女的美名。
其父季明昌任翰林院博士,是天启赫赫有名的大儒,桃李满天下。
贵女们提前做过功课,齐声喊了季清涟一声“先生”。
季清涟回了她们一礼。
旋即,便让身后的宫女帮忙拎书袋。
“诸位,请有序入宫门。”
一个宫女来到慕辞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
“公主,奴婢贱名莲蓉,是先生安排给公主的侍读婢女。”
莲蓉年纪不大,却有着一股子沉稳的劲儿。
柳嬷嬷放心将书袋交给她,依依不舍地送公主入宫门。
一路上,莲蓉都不紧不慢地跟在慕辞身后。
慕辞不喜欢宫里的人。
是以,对莲蓉并没什么好感。
被莲蓉碰了的书袋,她也凭空生出一丝嫌弃和厌烦。
其他贵女倒是很稀罕宫里的人。
她们皆以为,和宫里的人打好关系,便是入女学的第一步。
是以,她们都和自己的侍读聊得很开心。
杨素素则保持着一贯的张弛有度,询问了侍读几句话后,便没再自低身份地同她交谈。
下人就是下人。
宫里的宫女,和她府中的婢女并无多大分别。
有这等功夫,还不如去拉拢安阳公主呢。
杨素素看着走在前面的少女,眼中拂过一丝势在必得的信心。
女学位于皇宫南侧。
门匾上,是季明昌亲手题的字。
位于宫中的女学,并不像其他宫殿那么得富丽堂皇,而是尽量参照外面的私塾,极尽简朴素雅。
季清涟一边引着众人往里走,一边介绍。
“女学内设先贤祠、藏书楼、省戒所、文画阁、三尺堂。
“其中,先贤祠供奉着天启开国以来的大儒,以及影响深远、风骨犹存的文人。
“藏书楼和文画阁,诸位照着字面意思理解就是,想必,这对于能够通过擢考来此地的你们而言,并非难事。”
其中一位贵女好奇地问了声。
“季掌事为何跳过了省戒所?那又是什么地方呢?”
季清涟停下步子,转身,面朝着众女子。
却只见,她脸上的严肃不减反增。
“省戒所,顾名思义,用以反省惩戒。
“诸位既来了女学,就要做好严于律己的准备。
“女学里的规矩,也望诸位牢牢记在心里,切莫干犯。”
她这般严格的态度和话语,将一帮贵女吓得不轻。
杨素素却并不以为意。
“季掌事说的是,吾等必铭记于心。”
季清涟向杨素素投去了少许欣赏的目光。
而后,她又接着介绍。
“西边设有书舍,午膳后有一个时辰的空闲,变为诸位安排了床位,以供午眠。
“到时两人共用一间房,若非必要,不予更换。
“同舍之人,也当互相扶持,切莫学那宵小之辈,与人为难。
“诸位来女学,是为了学正理,若有勾心斗角、结党对立之事,一经发现,便会取消擢考成绩,遣送出宫。”
季清涟这套道理,将众人弄得越发不安。
她再次回头,严重申明。
“诸位家世显赫,若被女学所谴,将会是整个家族的羞耻,是以,做任何事前,务必三思。”
杨素素再次带头行礼。
“先生说的是。”
季清涟一路都在说规矩。
不知不觉的,一行人便到了三尺堂。
众人随意入座,慕辞挑了个后排靠窗的,杨素素环顾一圈后,径直走到慕辞旁边。
侍读莲蓉跪坐在矮桌前,不疾不徐地,将书袋里的东西摆出来。
她靠近时,慕辞闻到了一股莫名熟悉的气味。
那气味,有点像她平日里用的安神香。
她敛着眉,看向莲蓉。
季清涟还在前方讲规矩,突然有人出现,打断了她的话。
“季掌事,诸位都是初来乍到,何必弄得如此严肃,瞧瞧她们的脸,都被你给吓白了。”
来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长得慈眉善目。
紧随他后面进来的,则是几位衣着端庄的先生,有男有女,有和他一样年老的,也有年轻的。
其中一人的出现,令众贵女又惊又喜。
“呀!那不是温太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