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荷根本没有心情吃饭,当即就跑去找自己的兄长阮英杰。
刚到阮英杰的院子,就看到下人抬了个女人出来。
那女人已经死了。
她衣不蔽体,身上有多种器具造成的伤痕,触目惊心。
腹部以下,更是惨不忍睹。
可想而知,她生前遭受过多么残忍的凌虐。
阮清荷早已对此见怪不怪。
甚至,她还曾帮兄长一起骗过女人,把人诱来。
阮英杰收拾好后,才出来见自己的妹妹。
男子一袭玄色锦衣,容貌俊秀,且透着股格外病态的苍白,看着弱不禁风。
一双狭长的眸子,透着睥睨万物的倨傲和冷酷。
阮家兄妹自以为出身高门,将身份低于自己的人视为草芥。
兄长好玩女人,且有着极其特殊的癖好。
阮清荷有事求他帮忙,都会投其所好,帮他一起找女人。
她最近一次找阮英杰帮忙,就是为了那女学入学擢考一事。
她为了进女学,就让阮英杰想法子,允诺会送他一个女人。
那是商贾之女,阮清荷偶然间结识的。
那女人傻呵呵地以为能攀上世家千金,主动对她献殷勤。
后来,阮清荷邀那女子上门,直接将她送入阮英杰的“狼窝”。
阮清荷很害怕自己的兄长。
在对方的注视下,冷汗直冒。BIqupai.c0m
她还记得,小时候,兄长故意把她推到池塘里,看着她在水中挣扎,露出森冷的笑容……
思绪回笼。
阮清荷鼓起勇气开口,询问正事。
“兄长,你真的确定,作弊一事,没有留下任何罪证吗?”
阮英杰病恹恹地抬了抬眼。
“你既信不过我,为何还要找我帮忙。”
“没有信不过,我只是……是有人威胁我,那人知道我作弊。”
阮英杰冷哼了声,甚是不屑地说了句。
“诈你的。”说完,他便兀自进了屋,没再理会阮清荷。
对于所有愚蠢的东西,他都不屑与之多言,
阮清荷习惯了兄长的冷漠,很快就离开了。
她以为,有昭阳公主相助,就能揪出那个写纸条威胁她的人。
却没想到,那人居然是昭阳公主的闺中好友。
她实在不确定,昭阳公主能否狠下心来对付颜霜鹿。
但她更没想到。
翌日,女学内,关于她擢考作弊一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并且,公栏上还张贴着当日她交给昭阳公主的纸条。
阮清荷进入女学时,本该直接去三尺堂,却看到一群人正站在公栏前,说着什么作弊不作弊的。
她对“作弊”二字甚敏感,当即身形一顿,心慌意乱。
那些贵女看到她,纷纷朝她投来异样的打量,还有人窃窃私语,脸上堆满嘲讽和轻蔑。
阮清荷越发胆颤,直觉,她们方才在公栏看到的东西,可能与她有关。
她心跳得更加厉害,立马跑到公栏那边。
与此同时,那些贵女非常嫌弃地给她让路,生怕被她碰到似的。
阮清荷迅速扫视着公栏上的东西,某个位置上,正贴着一张纸条。
那一刻,阮清荷崩溃了……
“啊啊啊啊!”阮清荷像是疯了似的,扑到那公栏前,一把撕下那张纸条,揉成团,将其吞了下去。
众贵女花容失色,纷纷后撤好几步,生怕被阮清荷攻击。
阮清荷气喘吁吁地扫了眼众人,像是在寻找谁。
紧接着,她又气冲冲地跑进三尺堂。
所有人都去外面看热闹了,三尺堂内空无一人。
阮清荷又跑了出来。
她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贵女们站在廊檐上,对着她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我说呢,连简单的论语都背不全,居然有本事考进女学?原来是作弊进来的啊。”
“可怜昭阳公主,辛辛苦苦写好的罚抄,就被她给偷了,又被季掌事罚了一百遍呢。”
“阮家女,厚颜无耻。”
“藏得可真够深的,要不是今天被揭穿,我们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呢。”
“擢考作弊,罪同欺君,阮清荷,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肯定会被开除女学籍的,季掌事呢,她怎么还没到啊。”
……
阮清荷站在廊檐外的空地上,听着那些贵女的指责和嘲讽,抱头大喊。
“住口,住口!我没有作弊,我没有!!我是清清白白考进来的,我没有作弊!!!”
贵女们纷纷表示不信。
“阮清荷,你当我们跟你一样蠢笨啊?
“方才那公栏上贴着的纸条,压根就没指名道姓是写给谁的,只提及有人作弊,还要那人去偷公主的罚抄。
“哪知你着急跳了出来,心虚地把纸条给吞了,是你自己坐实了这桩事啊。”
那贵女说完后,阮清荷瞳孔地震,全身发寒。
一步错。
步步错。
她方才确实是做贼心虚,才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毁掉证据……
“不,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被冤枉,我听到你们说我作弊,我害怕,我……”
有人极其冷漠地打断她的话。
“行了,这些话,你留着去跟季掌事说吧。
“我们只是学子,可管不了你的去留。”
阮清荷脸色煞白,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
她该怎么办。
她完了。
真的完了!
这时,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
“外面这么热闹啊,我就陪安阳去喂个兔子的功夫,你们就都出来晒太阳了?”
慕卿卿和慕辞一前一后地从侧边拱形门进来。
方才发生的一切,慕卿卿全然不知。
但,有关一大早就流出阮清荷作弊的事,她还是听了一耳朵的。
阮清荷听到声音后,像是突然灵魂归位似的,猛地看向慕卿卿。
此时此刻,她眼中乍现滔天愤恨怒意。
只见她以极快地速度冲到慕卿卿面前,一把揪住后者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