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公主府。
白天,公主不在府中时,阮英杰就让人秘密送来了几面大铜镜。
柳嬷嬷并未擅自收下,而是让他们将铜镜搬回去,等公主回来,再询问公主的意思。
慕辞从嬷嬷口中得知此事后,决绝地摇了摇头。
“白送的东西不能要,嬷嬷,我们自己买。”
柳嬷嬷也觉得有理。
一来,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再者,男女有别,不可私相授受。
那阮家公子不晓得存的什么心,还是得防患于未然。
礼物被安阳公主所拒后,彼时,正躺在床上养伤的阮英杰若有所思,目光凉飕飕的,令人毛骨悚然。
“真是可惜了。”他叹了口气,眼中却没有半点惋惜之意。
阮英杰又让人将铜镜全都搬进密室。
受安阳公主那个密室的启发,他不止要在房顶上装铜镜,地上、墙面上,也都要装上。
这样,他下次折磨人时,就不仅仅能将人平放在床板上,还能将他们挂在墙上。
……
太傅府。
夜深。
树影横斜,在石墙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凉风袭来,吹动了树叶,发出“沙沙”声。
这声音与书房里的翻书声互相映衬,更显寂静。
楚安揭开罩子,剪下一小截烧黑的烛芯,而后,那烛光稍稍变亮了些。
案桌边的温瑾昀捏了捏额角,眉头紧锁不展。
“楚安,什么时辰了。”
“大人,已经快到子时了。”楚安说着,便打了个哈欠。
他随即又补上一句,“这都子时了,大人的晚膳都还没动呢,这会儿估计都凉透了,小的给您拿去厨房热热吧。”
温瑾昀轻摇头,“不必热了。你去歇息吧。”
楚安心中一喜。
总算能去睡觉了!
但,看大人还没有就寝的意思,他也不好意思先去睡。
“大人,明日休沐,有什么事,不能留到明日嘛,话说,您这还要忙活多久?”
温瑾昀提笔写字,头也不抬地开口道。
“一刻钟。”
楚安点了点头。
反正就剩下一刻钟了,他再伺候着吧。
万一大人饿了,要用夜宵呢。
但,他没想到,大人的一刻钟如此漫长。
屋子里的沙漏一直在流。
楚安站在桌边,哈欠连天。
他打眼一扫。
就连大人从宫里带出来的兔子,此刻也已经撑不住,趴在笼子里呼呼大睡了。
他不禁想起,大人连自己的晚膳都没时间吃,倒是有时间亲自给这兔子安排吃的,还亲自喂它。
这小畜生也不知心怀感激,居然先睡了。
楚安又想到自己。
真是人不如兔子。
……
温瑾昀忙完后,已经是子时三刻。
楚安早已困得不知东西,直接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温瑾昀的目光越过楚安,看向笼子里的兔子。
即便是不熟悉的环境,它也能睡得格外安稳。
看着它那餍足安乐的小模样,他那古井无波的眸中浮现淡淡笑意。
清晨的鸡啼,唤醒了睡梦中的辛劳之人。
楚安在桌上趴了几个时辰,一早醒来,腰酸背痛,浑身不舒服。
他猛地转头一看。
却见,案桌边空无一人。
书房里的兔子也不见了。
他纳闷地抓了抓头发。
大人回房就寝,他能理解。
可是,干嘛把兔子也带走了?
就那么一只兔子,还走哪儿带哪儿的,难不成还怕被人偷了?
今日休沐。
女学也从今天开始,休课两日。
但,温瑾昀依旧起了个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