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他手的公文,他都批阅得非常认真仔细。
皇帝一病不起后,太子的担子就重了
慕珏铮年纪虽小,却已经在皇帝的要求下分担批阅奏折的重任。
为巩固太子的地位,皇帝特设几位大臣辅佐,其中就包括温瑾昀。
慕珏铮最信得过的,也是这位准姐夫。
奏折上拿不定主意时,他会第一时间请教温瑾昀。
当听说温瑾昀和信王走得很近时,他会非常气恼地警告对方。
与此同时,信王慕竟泫也没有闲着。
哪怕储君已定,朝中还是有很多大臣愿意为信王所用。
只因信王礼贤下士,待人又好,比那阴晴不定的太子更为平易近人。
不知从何时起,朝中支持太子和信王的势力竟能够分庭礼抗。
慕竟泫坚持以德服人,而且毕竟年长太子很多岁,沉淀了很多阅历与经验,在一些大事上的见解,总会比太子更加独到深刻。
为了压制这位表面不争不抢、实则野心勃勃的皇兄,慕珏铮故意向皇帝提议,命信王入宫侍疾。
如此一来,信王大部分时间都被禁在了宫中。
兄弟二人的明争暗斗,引起了朝中两派的不和。
左相支持太子,右相表面中立保皇,实则早已暗中投靠信王。
在右相看来,太子年纪尚小,而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归了天,届时黄口小儿恐难当国之大任。
毕竟,这天下局势看似稳定,其实暗藏动荡,他们可没有时间去等一个小皇帝慢慢成长。
总言之,皇上如果能多活几年,他们当然也愿意支持太子,可眼下皇上这身体状况,保信王上位,才是稳妥之策。
两派之争,必有牺牲者。
短短半个月,御史台那边就已经弹劾了好几个官员。
皇帝觉察到局势不对后,拖着病躯下旨,另外又命翊王与信王共同参与辅政。
他还特意将翊王召到病榻前,好似临终托孤那般,让他忠心辅佐太子。
由此,朝中又冒出一小股翊王党,寻求其庇护。
那些真正中立的大臣则抱成一团,与素来不与人争的温太傅自成一派。
明比刀剑,暗比计谋。
党派之争下,温瑾昀从中穿行,不沾半点麻烦。
哪怕在外面再疲累,回到府中便是安宁。
他发现,柳嬷嬷最近也没那么愁闷了,就如同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似的。
因此,他难免会想到,是不是裴护来信了。
这天,在只有他们二人时,柳嬷嬷不经意地提了句。
“太傅,您的生辰快到了吧?”
他的生辰是四月十九。
温瑾昀不由得感慨时间之快,原来,已经是四月中旬了。
柳嬷嬷问过这事后,也没了下文。
到了晚上。
楚安伺候他笔墨时,出于好奇,冷不防地问。
“大人,钦天监已经算了几个吉日,您和公主商量好定哪天了吗?“
那几个吉日,温瑾昀早已烂熟于心。
但近期朝中纷争较多,再加上裴护那件事,他就一直找不到机会询问公主。
楚安这么一提,倒给了他几分紧迫感。
四月十九这天。
温瑾昀没有在府中过生辰,而是再次将慕辞带到了城外月老庙。
到了地方,慕辞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好似在问。
——“为什么又要来这儿?”
今天这月老庙依旧没有人。
但保险起见,温瑾昀还是让楚安带着几个护卫去守门了。
他则牵着小公主的手,与她在那姻缘树下站了会儿。
风吹得他衣摆翩翩,更显俊逸。
过了许久,温瑾昀才像是决定好要做什么一样,松开她的手,走到她面前。
而后,他格外郑重地看着她道。
“公主,若说臣此生所求唯有你,而不求其他,那样显得太绝对,甚至虚假,毕竟,臣想求的还有很多。
“男人不能只将眼界放在后院和女人身上,大丈夫立于天地间,才能为自己的家人撑起一片天。
“但臣能万分确信地告诉公主,臣之一切所求,没有一样是能与你相比的,因为有公主,才让这些都有了意义。
“岭西温家没有不纳妾、不休妻的规矩,旁支臣无法左右,但臣这一支系,由臣开始……”
说到此处,他甚是庄重地伸出一只手,目光灼灼地望着眼前人。
“公主,愿意嫁给我吗?
“我,温瑾昀,此生只娶公主一人为妻,不纳妾、不休妻,往后亦绝无二心。
“婚后家中大小事务均以公主为重,而今唯有一点,这婚期由我来定,好吗?”
慕辞看着他那只手,又看了看他那张俊美的脸。
然后,她扬唇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紧接着,又将她的手放了上去。
温瑾昀握住她的那刻,便听到一声悦耳的娇唤。
“言之哥哥,生辰快乐,我……愿意的,愿意嫁给你。”
听到她能开口说话,温瑾昀骤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