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昀扣着慕辞的手腕,嗓音清越如玉石,不骄不躁、不急不缓。
“公主,不可乱碰。”
这话多少有些拿她无可奈何了。
慕辞抬起头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
“我不会打扰你的。”
温瑾昀叹了口气。
“公主,你这可是在解臣的腰带,怎能让臣丝毫不受影响?不闹了,臣把这些公文处理完,就陪你画画可好?”
见她仍盯着自己的腰带看,温瑾昀只能松开她的手腕,转为挑起她的下巴。
四目相对间,他态度坚决地摇了下头。
“不可。”
慕辞只好作罢,但就是不怎么开心。
在癸水期间,女子的情绪大多不受控制,具体表现在易怒易躁,所以得多顺着她。
于是,为了安抚小公主,也为了防止她以后再做这样危险又不合宜的事,温瑾昀凑近她,附耳轻语。
“待成婚后,臣再教公主解,好么?”
这话的深层意思值得推敲。
其他男人说这话,多多少少会显得下流,但从清风朗月般的温太傅口中说出来,只有春风拂面的意乱与心动。
“好啊。”小公主眨巴着单纯澄澈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温瑾昀和柳嬷嬷一样,都以为她在情事上一无所知,更加不会懂什么是闺房之乐,竟产生了一丝负罪感。
……
片刻后,楚安叩门请示。
“大人,太子殿下传话过来,大理寺那边有进展了。”
行刺之事,慕辞也听说了,所以哪怕今日来了癸水,也还是坚持要陪在温瑾昀身边。
一听说有进展,她也很关注。
楚安进来后,将那吴胜供述的事细说了一遍。
“吴胜咬死了和翊王没关系,他也不是要去行刺,而是奉昭阳公主的命令,引开那守门的侍卫。
“而那昭阳公主为何会如此,吴胜就不知情了,他或许是想维护主子,又或许是真的没被告知整个计划。
“但因为那酒楼店小二的出现,真相呼之欲出……”
说到此处,楚安看了眼慕辞,就好像后面要说的内容很难启齿似的。
小公主正竖耳听着,见楚安欲言又止,有些不耐。
“快说呀。”
她一着急,奈何不了楚安,就拽了几下温瑾昀的衣襟。
温瑾昀看她如此迫不及待,露出淡淡笑意,示意楚安继续。
楚安抓了抓脖子,硬着头皮道。
“酒楼小二招供,他给您和信王上菜后,连续接触过两个人,后一个说,饭菜被前一个下了药,那小二一听,赶紧告诉了掌柜的,掌柜就命他把菜拿去医馆验,连着跑了好几家医馆,都说那菜里被下了……下了媚药……”
温瑾昀眸色一沉。
楚安缓了缓,又继续开口。
“经调查,下药者,是昭阳公主的侍卫,那个叫‘莫离’的,虽然大理寺还在审他,但这事儿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听到这儿,温瑾昀的反应还算平静,他怀中的小公主则气得不行。
要问他为什么知道,是因他能感觉到,她一生气,呼吸节奏就会变,身子也会有轻微的颤动。
原本他也该生气的,但眼下也只顾着安抚气呼呼的小公主了。
他轻拍她的后背,低声道。
“公主无需为此事动怒,凡事皆有因果,昭阳公主现在惹上大麻烦了。”
他所言确实不假。
在楚安禀告叙述的同时,墨亦辰也从慕珏铮口中知晓了整件事的经过。
按照大理寺的规矩,事关皇室,案件细节绝不会外泄,而且,如何处置,还需向上位者请示。
所以,若非慕珏铮透露,墨亦辰可能到死也不知道慕卿卿做过什么。
东宫内。
慕珏铮坐在主位上,看着墨亦辰得知真相后那张满布阴云的脸,颇有种怒其不争之感。
他仪态端庄地喝了口茶,像个睿智的老者一般,缓缓道。
“翊王叔,本宫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一是此事多少和你扯上了一点关系,你有权力知晓真相。二是想让你看清昭阳皇姐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秉性。
“父皇让您辅佐本宫,本宫自然希望您能更加聪明,而和蠢东西走得太近,那就是近墨者黑啊。
“您与昭阳皇姐关系亲近,本宫不干涉,但至少,在大局未定之前,本宫希望您能忍着,不要再和她有所往来,否则她迟早会牵连您,甚至连本宫都会被她拖进那淤泥里,即便不淹死,也沾了一身腥臭的泥。”
慕珏铮的脸还带着少年的稚气未脱,但眼神已经很犀利。
墨亦辰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身体僵硬地行了一个将士礼。
“太子放心,臣有分寸。”
出宫后,墨亦辰当即赶往大理寺。
……
大理寺。
莫离一直不肯松口,大理寺只能传昭阳公主公堂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