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去见阿护?!”
慕辞眼中浮现惊喜的光亮,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的人。
温瑾昀全然没有半点说笑的意思,慎重地点头。
“臣已经安排好马车和随行人员,公主可有什么想要带上的吗?”
“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东西?难道不是阿护直接回来吗?”
高兴过后,慕辞很快就察觉到——温瑾昀有些奇怪。
温瑾昀倒是也没打算隐瞒她,直言。
“裴侍卫虽把母亲从玉龙塔中救了出来,却也因此惊动了更多人追杀他们。
“其母为了保护他陷入昏厥,危在旦夕。
“他自己也身负重伤。
“裴父那些私兵死伤惨重,臣派去的暗卫帮忙挡了一阵,却并非长久之计。
“而今裴侍卫母子二人已经平安抵达天启北境,臣已将他们安排在隐秘处。”
听说裴护受了伤,慕辞眉头一皱。
但相比于冒险丧命,这已经算是个好消息了。
只要阿护还活着,迟早能把伤养好的。
“为什么不把他们直接安排回皇都呢?是伤得不能过多移动了吗?”
温瑾昀看了眼外面那灰蒙蒙的天色,实话实说。
“接下来一段时间,是新法推行的关键时候,也是最为混乱的。北境相对而言更为安定。”
“所以你不仅仅是安排我去见阿护?”慕辞当即听懂他的真实意图,心绪不安。
温瑾昀下巴微压,“公主愿意在北境待一段时间吗?”
慕辞不假思索地摇头。
“不愿意。我看完阿护就把他带回来,回来和你待在一起。”
说完,小公主又转念一想,阿护受了重伤,肯定行动不便,可能没那么早能回来。
想到要离开温瑾昀一段时间,她心绪烦躁,无比别扭。
慕辞上前抱住他,“太傅哥哥,我不想和你分开。”
她现在很乖巧,当她说着这样的软话,别人就难狠下心来拒绝。
温瑾昀同样不能免俗。
他抬手揽住她的肩背,亲昵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臣同样不想和公主分开。
“然则城中风云莫测,信王重伤后,臣要处理的事就更多了。
“如此一来,臣便不能够时时刻刻陪伴在公主身边,若真有人想要挟臣与信王,公主便是最危险的。
“公主,稍作忍耐,可以吗?”
慕辞理解他的忧虑,兴致缺缺地闷声问。
“需要忍耐多久呢?”
“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待皇都这边大局一定,臣就接公主回来。”
小公主默算了一下,旋即抬起头来,闷闷不乐地嘟囔着。
“现在已经是十月下旬了,要等那么久,我们的大婚不就没了吗?”
她愤愤不平,看着非常不好哄。
温瑾昀轻拍她的后背,温声更正道。
“不是没了,是延迟。来年天气渐暖,我们再另选吉日。”
慕辞仍然不太高兴。
“你什么都安排好了,还来问我愿不愿意,其实你根本就没有给我拒绝的余地。就算有危险,你也只告诉了南宫……”
她越说越气恼,对着他胸口捶了几下。
温瑾昀由着她发泄小情绪,到最后才紧紧抱着她,万分无奈地叹息。
“臣也想早日与公主成婚,可形势所迫,半点不由己。
“既决意要辅佐信王,这条路注定是凶险的。
“公主是臣唯一的软肋,只要公主无恙,臣才能毫无顾虑地推着信王往前行。”
说到此处,他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姿态尽显温柔缠绵。
“公主,再等等臣,好吗?”
慕辞抿了抿唇,心里酸酸的。
她那嫩白的手揪着他的衣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太傅哥哥,你说过,分离会成就更美妙的重逢,可我还是好难过。”
她将小脸埋在他胸膛前,藏住她那泛红的双眸。
想把太傅哥哥藏起来。
想要太傅哥哥永远陪着她。
感觉到她情绪不太对,温瑾昀抬起她的下巴。
果然,小公主已经红了眼眶,泪水在其中打着转儿,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温瑾昀呼吸微窒,只觉得有只手揪着他的心,令他心慌。
慕辞别过脸,不想让他看。
可他偏要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