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昀回到皇都后,第一件事就是在皇帝面前晓之以理,洗清信王谋害太子的嫌疑,将其从大理寺救出来。
然后又说服皇帝派信王带兵镇压反贼。
正月十四这天,慕竟泫穿戴上盔甲,明为镇压反贼,实则是借机铲除那些世家门阀的“亲兵”。
而他自己的人,都被他以“兵力不足、无法抵御”为由,大开城门,迎“敌”入关卡。
谁都没想到,天子所在的皇都会成为第一个小战场。
祸不单行。
正月里,漠王庭对北凉发动了奇袭。
殷山的战火迅速蔓延,两国兵力汇聚此处,毫无防备的北凉边境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才短短半个月,就被漠王庭的铁骑攻破了边防线,东北边境岌岌可危。
战火连着烧了一个多月。
二月下旬,漠王庭气势如虹,以雷电一般的速度,接连攻下了北凉三座边防城。
他们的打法又快又狠,就是要在北凉援军未到之前,彻底占领边防五城。
北凉的朝堂上,君臣皆怒目。
“皇上,等东南部的援军赶到,只怕为时已晚,东北那五座城池难保啊!”
朝臣们都在想应对之策时,其中一个武将提议。
“保不住就别保了。
“直接让东南边境军往南攻。
“漠王庭攻打我们的北境,我们就去攻占天启的北境,若是能趁此机会占领骊江,强设关卡,霸占这条公用水运,所得的利益也是不可估量的。”
这个听似荒唐的主意,还真有人冒出来支持。
“没错,我们偏要反其道而行,东南的兵力不能北上,只可南攻,之前漠王庭派使臣前往天启,那同盟合约,必是为了攻打我北凉做准备
“天启与漠王庭乃一丘之貉,想必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就等着我们东南边境出现缺守。
“因此,为免腹背受敌,应当主动出击!”
北凉王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毅然决定出兵天启。
于是,在二月底,天启北境就遭到了北凉人的攻击。
北凉大军夜渡骊江,自以为能出奇制胜。
两军于骊江南岸交战,北凉人却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天启北境的防护线大大增强,甚至还布下了隐藏的机关阵,尤其是逍遥城那一带。
外面烽火连天,江畔小筑内却是一片宁和。
温瑾昀之所以放心将慕辞安排在这儿,是因为早已做过万全的保护措施。
小筑内设有地下暗室,哪怕敌军攻占逍遥城,他们也可以躲进暗室避灾,下人会定期在暗室内投放较为新鲜的干粮,而且暗室有秘密通道,可通往骊江水运码头。
慕辞儿时就经历过战乱,听说北凉又来攻打天启,对那些北凉人的厌恶只增不减。
“公主,有太傅的信。”
慕辞打开来信,乍一看,还以为是温瑾昀在跟她述职呢。
他详细说明了皇都周遭的“战况”,并预测了信王哥哥大权在握的日子,字里行间,处处透着急切。M.biQUpai.coM
他比她更着急,担怕她会喜欢上安逸自在的北境,不愿回去了似的,还刻意在后半部分写上了几桩趣事。
信中提到,左聂在外头养的女人被发现了,昭阳姐姐和他闹了一通,非要与他和离,但这事儿也随着母后的插手而不了了之。
除了类似的趣事儿,他还用笔墨描绘了皇都的美景,末尾附上了一句——“阡陌花未开,只因在等你归来那日尽绽相迎,臣与它们一样,每日盼汝归。”
慕辞看完信,心情都变好了。
……
皇都这些天的局势,远比温瑾昀信上所写的还要惊心动魄。
三月初的深夜,信王借着有叛军潜入皇宫为由,带领一批将士围了皇帝寝殿。
熟睡中的皇帝惊醒过来,就看到慕竟泫堂而皇之地坐在他平日批阅奏折的金龙椅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专用的御笔。
于公公已经被几个侍卫制服,封了嘴,被迫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惊惧。
连他都看出信王这次来者不善,皇帝就更加清楚不过了。
后者行动不便,当即大喊龙营卫。
但,他连着喊了几嗓子,都没有一个龙营卫现身。
慕竟泫任由他在那儿喊叫,末了站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不能起身的皇帝,缓缓开口。
“父皇,这一天,儿臣等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