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宫。
为了之前裴护那件事,慕竟泫召沐维清入宫。
沐维清并没有丝毫隐瞒,坦诚道。
“回皇上,此事确实是草民所为。
“草民不忍见皇上忧心,这才计划着先斩后奏。
“不料,那么多人都没能抓住一个裴护,草民自然也没脸来禀告皇上。”
慕竟泫听了这番说辞,小小的感动之余,便是责备。
“此事确实是你节外生枝了。这次念你是初犯,下不为例。”
沐维清应下后,又问。
“皇上,草民斗胆,温太傅暗中派人保护那裴护,万一被漠王庭的人知晓,何尝不是节外生枝?”
“朕心中有数。”
沐维清并未见此就收。
他义正言辞道。
“皇上,防人之心不可无,您该多加提防。
“如今的太傅,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实权的虚职了,新法是他主笔,其中大大放宽了对驸马的限制,难免有以公谋私之嫌。
“您是皇上,不该事事听一个臣子的。
“人人都有野心,那些将野心深藏起来的,更加需要提防。
“温太傅的声望越高,您就越应该打压……”
沐维清这话还未说完,就遭到了慕竟泫的驳斥。
“不可胡言!太傅为帝师,朕受益良多,他是什么样的人,朕比你清楚。”
见皇帝如此信任温瑾昀,沐维清便不再多言,免得自己遭到怀疑。
……
午后。
温瑾昀陪同慕辞来到了惠王府。
姐弟俩已经一年多没见过。
小全子见到慕辞,激动得热泪盈眶,赶忙连滚带爬地跑到床边喊。
“殿下,是公主!是安阳公主……”
慕珏铮缓缓睁眼,带着几分不信,看向门外。
看到皇姐后,少年委屈不已。
“皇姐,你终于愿意见我了,我没有天花……没有……”
慕辞看了眼温瑾昀。
后者朝她点头,鼓励她进去。
但慕辞却不肯往前走,嘴上傲娇着。
“我是陪你来的。”
温瑾昀心照不宣,“是,公主是陪我来的。”
他还十分配合地提高声音,让慕珏铮能够听到。
如此,慕辞才肯进屋。
在她的印象中,慕珏铮还是那个幼稚无忧的少年。
而如今,他卧病在床,虚弱得好似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人世。
她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温瑾昀。
小全子甚是急切地将公主迎进来。
动作利索地搬来一张凳子,怕公主嫌脏,还用袖子来回擦了几遍。
“公主,殿下昨晚有些发热,今早又没吃什么东西,这人还是得出去晒晒太阳的,可是……”
小全子不敢把话说得太直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慕珏铮强撑着坐起身,脑袋还晕乎乎的。
“皇姐,好疼……”
慕辞坐在床头的凳子上,还未等她坐稳,慕珏铮就抱住了她的胳膊,虚弱地依偎在她肩头。
“皇姐,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慕辞不喜欢别人碰自己,但慕珏铮一副快要死的样子,她怕她一推,人就不行了。
温瑾昀眸色微紧。
倒不是他心眼小到连公主的亲弟弟都吃醋,而是担怕公主感染了病气。
毕竟,她的身子向来虚弱。
慕珏铮容貌俊美,染了几分病态后,越发有种少年人的阴柔美。
小全子忽然跪在地上,向慕辞求救。
“公主,这儿的侍卫胆大妄为,他们对殿下口出污言,还克扣殿下的膳食,奴才去讲理,他们就打奴才,殿下过得一点都不好。”
慕珏铮点点头,可怜兮兮地望着慕辞。
“皇姐,小全子的手指都被砍断了。他们故意在门外欺负他,我总做噩梦……但是,皇姐今天能来看我,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他的身体太虚,还没和慕辞说什么,人就晕了过去。
……
离开惠王府时,慕辞心事重重。
她坐在马车里,一脸认真地问温瑾昀。
“是皇兄让他们欺负慕珏铮的吗?你一早就知道这些事,今天故意带我过来的,对吗?”
她接连发出两问,语气格外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