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老妇人问道。
“深夜叨扰了,我们要去城东头的医馆,您能为我们指个路吗?”唐湘顾说道。
老妇人嘴里喃喃道:“城东头的医馆,城东头的医馆……就是这儿啊。”
“这里是医馆?为何没有门额?”唐湘顾退后几步,抬头在门上好好看了看,却并未发现有匾额挂着。
“可能是前两日的风雪,将匾额刮下来了,两位进来吧。”老妇人侧过身让出路来。
唐湘顾见她许是眼睛不大好,又见蜡油几乎要滴到她的手上,便顺手接过烛台,将彦行搀扶到医馆中,再返回欲要扶着老妇人,可老妇人似乎预料到她的动作,撇开了她的手。
“老婆子我虽然看不见,但记得路。”
老妇人蹒跚地走到椅子边上,扶着扶手坐下,“是易松节让你们来的吧。”
“正是。”唐湘顾点了点头,“您与易大夫……”
老妇人打断了她的话,“我不认识他,既然他让你们来,那你们就安心住下吧,这家医馆往后就交由你们打理,我这老婆子也好休息一段时日了。”说着站起身,轻轻敲着自己的背,走进了医馆后的院房里,而后又嘱咐道:“一日三餐照顾好我老婆子,就当住宿费和药费了。”
彦行柱着拐杖,四处看了看。
这里面虽是寻常医馆药铺的样子,但却异常的冷清阴森。
“唐……汪小姐,我们不会被骗了吧?”他警惕地看着四周,忽觉身上一阵寒冷。
“先进去看看吧。”唐湘顾拿着烛台,搀着他走进了院子里。
院子不大,但够放平时要晾晒的药材,三个屋子就好像特意为他们准备的,中间屋子亮着是老妇人住着,两边两间屋子的桌上和榻上都积满了灰,应是蒙尘许久未曾住人,也无人进入打扫。
唐湘顾简单的收拾好两个房间,天已蒙蒙亮,二人才分别睡下。
筇州的天要比别的地方亮的早些,一大清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医馆外传来。
“有没有人?孟婆婆!有人在家吗?”
唐湘顾才刚睡浅,就被门外女人焦急的声音吵醒。
她穿好衣裳,走出屋子,敲响老妇人的房门,“婆婆,外面好像有人找您。”
等了会儿,屋子里传来沙哑疲倦的声音,“你去开门吧。”
唐湘顾应下后戴上面纱便去开门了。
昨晚天色太暗,她开门时才发现,这门已是破旧不堪,随时都有倾倒的迹象。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却不料门外女人直接劈头盖脸地吼道:“你这匾额又刮到我店门前了,这让我怎么做生意啊?赶紧……”她说着抬头看见唐湘顾后,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是谁啊?孟婆婆呢?”
唐湘顾说道:“婆婆还没醒,那块匾额我去拿回来吧,对不住。”
“那行吧,我给你带路。”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为她带路,一路上她走在前面,时不时的就转过头看唐湘顾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