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这是药钱。”男子摊开手,掌心碎银子下的几枚铜钱,被他磨搓的如同清洗过一般,干净反光。
唐湘顾拿起一文钱,道:“够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安诚,在下安诚。”
名字很陌生,但人越看越眼熟,眼神亲切熟悉,像是战场上整装待发的将士,但少了一分狠戾,整个人更像是山中拔羽弃喙的雄鹰,在泥泞中重生。
安诚见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谨慎地问道:“可是有何不妥吗?”
唐湘顾收回了目光,道:“没事,我现在要出去,一会儿若是有事,你可以去找彦行。”说罢,拿起桌上的几包药离开了医馆。
临近三月,筇州的街上还与过年时一般热闹。
街上几个扎着羊角辫的孩童嬉笑打闹着,见唐湘顾走来,乖巧让路。
唐湘顾拎着药包,走进与往常一样清冷的八方客栈。
店里小二见到她进来,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快她一步走到楼上敲开了房门。
“汪小姐,我正准备去医馆取药呢,您怎么就送来了,往后我去拿就是了。”边安接过药说道。
“我闲来无事,正好出来走走,顺便给你们送药,萧公子近日如何?”
“我家公子还是老样子,但就是不愿在屋子里休息,这不,方才又出去了。”边安说着,将她请了进来倒了碗茶水。
唐湘顾端起桌上的茶水,淡淡抿了一口,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听你和你家公子的口音,不像是筇州的,为何大过年的不回去,还留在这么冷的地方?”
边安嗐了一声道:“我家公子是京城人士,出来走亲访友时途径筇州,谁曾想,此地入冬竟如此之早,本是要回去的,但大雪封山,路途遥远,便留了下来,听闻三月有个诗书会,我家公子也想凑凑热闹。”
“我听汪姑娘的口音也不像本地人,姑娘为何在此处行医?”他说着,仔细观察着唐湘顾。
唐湘顾淡淡一笑,眼睛如同一轮弯月,眼神也比先前的柔和,“你在筇州这么久,应该也听说了些吧,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边安似是恍然大悟的连连点头,“小人还以为那些传言都是假的,不知姑娘可有想过找寻家人?我家公子人脉甚广,想必不出几日便有消息。”
“不必麻烦了,正是因为不可能寻到,所以留在了这里。”唐湘顾说着,稳稳放下茶碗,站起道:“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天寒地冻,让你家公子少出去些吧。”
京城将军府外
两辆华丽的马车后,跟着几十名随行的家仆,阵仗浩大,引得周围百姓驻足谈论。
“唐大小姐不是刚没吗?怎么唐府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这唐二小姐的阵仗,弄得也太大了些吧。”茶摊上,一个妇人胳膊上挎着菜篮子,像是看热闹般,与同伴坐了下来。
摊位的老板端来茶水,也看着唐府门前说道:“如今这唐二小姐和陈王订了婚,过不了多久便是陈王妃了,阵仗自然要大些。”
“可我听说,唐府两位小姐打小关系就不错,怎么这唐二小姐连一点伤心的样子都没有?”
“嗐,这谁知道啊,事情刚出来的时候,唐二小姐是哭啊闹啊的,但这几日也不知是怎的,每次我见她出来,都是笑容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唐大小姐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