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玥本想让平儿将帘子放下,但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对唐湘顾说道:“我这还有盒药膏,专治疤痕,听闻汪大夫您脸上有伤,不如这盒也赠给汪大夫吧。”
唐湘顾没有让平儿收下,微微一笑婉拒道:“多谢宁小姐的好意,我的医术能医得了瘟疫,但治不好自己的伤,由此可见这毒有多么厉害,既然脸已伤,我也并不在意,就不浪费宁小姐这么好的药了。”
宁汐玥听后也没有强送,将那盒药膏放入袖中,见萧珉的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便对车夫嘱咐道:“启程吧,让汪大夫的马车慢慢的跟在后头就好。”
众人齐聚,三辆马车先后朝涑州的方向驶去。
远处,方才去云州的马车调转了车头,跟了上去。
此时,京城,客栈中。
昏睡了一夜的陆文醒了过来。
他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想起今日是会试放榜的日子,赶忙穿好衣裳准备出去。
这时,彦行走了进来,有些不敢看他的样子,声音中透着无奈,“你再休息会儿吧,我们一个时辰后回筇州。”
陆文愣了一下,看着他像是猜到了什么,坐回榻上又回到昨日的神情,一言不发。
彦行叹了口气,搬了张凳子坐在他面前,安慰道:“三年后咱再来考,一定能考中的,这次是有人从中作梗。”
“那你昨日为何要让我再多待一日?”陆文抬起头看着他,眼中万念俱灰。
彦行见他心情郁结,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我以为,唐将军会有办法……”
陆文皱着眉疑惑地问道:“唐将军?你去见唐将军做什么?”
他见彦行吞吞吐吐说不上来,心中有气,站起身拿起一旁的包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彦行见此,连忙走上前去拦下了他。
“陆公子,三年后还可以考的,我保证,凭你的才学,定能上榜!”
陆文看他如此信誓旦旦,心里只觉好笑。
“彦公子,你是习武之人,不懂我们这些读书人的苦我也不怪你,但三年的光阴不论是谁,都不能如此轻飘飘的说出来,若是让你在这待三年,三年后再回筇州,再回汪小姐的身边,你愿意吗?”
不等彦行回答,他继续说道:“事齐事楚,下一次,我恐怕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这么些年来,我为许多达官显贵办事,也算是看明白了,如今朝堂决疣溃痈政以贿成,只凭我一人,力不可支!”
说话时,他眼中褪去那层软弱,浑然不怕的盯着彦行,像是一时间放下了许多,从前积攒的怨气从心中涌出,跟随着言语吐露,随即消散。
彦行见他抬步离去,本想出言反驳,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如鲠在喉,他站在原地,看着陆文坚决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街上,赶去看会试榜单的百姓如潮水般,将刚踏出客栈的陆文强行挤了过去。
许多人只扫了眼前三名,见榜上有自己压中的名字,立即兴高采烈的去街头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