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不远处几个铺子全当做没看见一般,那所谓的镇中首富也不知为何不敢招惹那几个铺子背后的主人似的,闹事之前还朝着那边望了望,好生怕被逮住似的……
众目睽睽之下,那斫琴师傅拿起了那袋银子。看热闹的人群眼见着气氛沉闷起来。众人自己害怕被报复,却又希望有人能有那般傲骨,同这造孽的人对着干。
看到这儿,白霜染知道自己大可不必继续看下去,扭过头去便要离开这地方——且不说已然不用为这斫琴师傅忧心,便是这般妥协,也不是同类之人。
‘哗啦,噼里啪啦……’
白霜染听见这声音,最先反应过来,回过头望向那斫琴师傅所在。果不其然那一袋银子已然被后者拎着袋子底部倒了一地。
一时间,围观众人倒是合了心意,只觉得解气,却也不敢再有什么言语。生怕因为自己的言语,让那镇中首富当做是和这斫琴师傅一道的,叫自己吃了挂落。
“好啊你个老东西!”
“竟敢把爷的东西倒个满地?找死是罢!”
在这镇中首富的眼里,只要有钱,便是要了人命去,在这不大的镇子里,自己也能说话算话,当即边一把薅上了对面这斫琴师傅的衣领。
“老东西你认不认识爷是谁,不怕爷将你剥了皮么?居然敢和爷耍?”
围观众人也不是不想出手相助,只是自己尚且要在这镇中生存,若是现在出手帮了这斫琴师傅,只怕接下来遭殃的就是自己。
但凡没有家中双亲、妻儿,只怕不少人也要站出来支持这斫琴师傅。人到底是自私的,若是连自家尚且保护不了,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保护大众的勇敢的……
“住手!”见众人无人张口,白霜染实在看不下去,径直走到了那所谓的镇中首富面前,“不做便是不做,你又凭什么用钱逼人家去做?”
白霜染说话,那向来无法无天的人自然是依旧意识不到自己将要面临的处境,竟是色胆上头,直接开始调戏起白霜染来“”“哎呦,这儿还有个小娘子呢……当真是意外之喜!”
“不过是些钱又如何?”
“这钱能叫鬼卖命,你说说这钱能不能叫人为于爷我做事?”
却原来这所谓的镇中首富姓于,到如今还只觉得自己只要手里捧着钱,便能无所不能:“不过是个没有眼力见的,冒犯了于爷我,便只等着生不如死罢!”
难得一次阴阳怪气便用在了面前这人身上,白霜染素来是个如松似鹤的性儿,哪里会说出这般有几分粗鄙的言语来:“哦?”
白霜染平日里多是不爱看热闹管闲事的,只是实在看不惯这等有些银钱,便以为所有人都要供着自己的。更何况看着这位斫琴师傅,正同自家师父一般……
“按你所说,可是这人只要越有钱,便说什么都是对的?”和这等人讲理自然是无用的,白霜染要做的,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今天爷心情好,若是你能陪爷好好玩上一玩,爷就当作今日什么也没发生过。”
四周的看客闻此,皆是连连后退,心中虽然惋惜,却到底不敢替白霜染说什么——这姑娘定然不是镇中的人,不然怎敢张口就去同这镇中首富对着干?
这姓于的是个什么德行,他们知道的清楚明了,只要是被虏夺回去的女子,基本上都没有好下场,不过是这人靠着塞钱,好一番威逼利诱,叫那些人家的父母不得不认栽……
至于那些如何也不肯接受的,便是告官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最后没被这姓于的反咬一口尚且是好的。
白霜染颔首,轻笑一声,复又盯向那姓于的:“看来是真的。”
“真的?什么真的?你什么意思。”这下儿那姓于的也有点儿慌了,这镇中也不是没有他不敢招惹的,但平日里也只是井水不犯河水。
毕竟对于这姓于的所作所为也多是传出来的消息,但若要说那真凭实据还真没人拿的出。只要没有把柄可抓,除非是当事人,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既然谁更有钱谁便有说话的权利,那……”从袖口中取出些许银子来,白霜染瞥眉,‘此番出来的紧,未带什么银钱。’
见白霜染方才那气势,围观的众人还当能拿出多少银票来,如紧张这些银子也不过是这姓于的拿来做床琴的量,着实是镇不住对方的。
寻常百姓都看得出来的事儿,那姓于的本就傲气的很,冷笑一声,当即便要开口,却只见白霜染扭头走进一旁的铺子里。
“那铺子据说是皇商白家的,她进到那铺子还指望让白家出手不成?”
“若是我没记错,白家就有一位姑娘,据说极善琴艺,莫不是……毕竟这姑娘方才站出来也是为了那斫琴师傅说话。”
众人无一不希望白霜染就是这白家的姑娘,如此就能叫那姓于的就此消停。至于那姓于的,自然希望这白霜染只是误打误撞的进去典当些什么——毕竟头上那簪子可是不便宜。
事实证明,白霜染还真是白家的姑娘。
等到那掌柜的拿着一沓儿银票,扛着一箱白花花的银子出现在那姓于的面前,后者便知道自己完了……
“白姑娘,方才是小的眼拙,小的不该……”
“将这人带去衙门罢,若是他家人拿钱来赎,那衙门的官员不收也便算了。”白霜染扫了那如今只怕就要跪倒在地的于姓人身上,“若是收了,就一并往上送。”
“至于这人还做了什么,你们常年在镇子里,想必也有所听闻,若是能寻到证据的,还是一并交给官府便是。”
白霜染离开的一如来时一般干脆,出来本就不是来凑这种没意思的热闹的,听闻这附近有一处这两年方才做起来,顶好的茶园,白霜染有意一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