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蓁点头，“怎么了嘛？你真的看到我了？”
这语气柔柔软软的，带着一点点撒娇的味道。
意识到眼前人如今是个成年女人，人是真长大了，萧衍想跟她斤斤计较她开车给他这个路人弄了一身泥的心思歇了大半，含糊其辞地说：“猜的。”
沈蓁蓁眼神疑惑地看他，萧衍没再说什么。他今天为了工作的事正头疼，再久别重逢的人，也没什么心思去寒暄了。
不大一会沈霁就回来落了座，沈蓁蓁赶紧拿出自己做的生日蛋糕，点了蜡烛，给他唱了生日歌，笑着给沈霁说：“哥，快许愿吧！”
沈霁谢了她，拿起手机左右都拍了几张照片，双手合十许起了愿。
庆祝生日的流程走完后，看萧衍跟沈霁又谈起了工作，沈蓁蓁一个人呆着无聊，靠着服务员送来的充电宝玩起了手机。
通过“青辰”的微信好友申请后，她开始翻他的朋友圈。
沈蓁蓁承认，她本是带着那么点窥视他这些年的生活痕迹的目的来着，毕竟从她上大学开始，至今一别六年之久，期间是一回都没见过他，也没他的联系方式，这一翻，却整个人都看傻了。
还有人的朋友圈，清一色只发行业信息的？
发的还不勤，跨时一年只有大概三页信息。
沈蓁蓁蹙眉看了看对面的男人，是她以前对男人这种生物有什么误解么？
前男友可不是这样，也就是分手了才删了有她的照片的那些朋友圈，至今都有大量各种旅游、玩乐的动态。
没看出萧衍的任何一点生活痕迹，沈蓁蓁兴致索然，给他发了个打招呼的小猫咪表情包，看对面二人聊得起兴，也没打算等他回复，起身在会所里四处走了走。
再回去时，那二人已经东倒西歪。
沈霁酒量不好，实际上也没喝多少，但这会儿满脸通红，正在发挥自己话唠的本事，一个劲儿地跟萧衍说：
“我爸妈开始催我结婚了，你爸催你没有？你比我还大几岁，是不是也得成家立业了？你还记得崔恕吧？一到法定年纪就结婚，这会孩子都三岁了，还有你那几个表弟……”
萧衍的眼神微微失焦，抓着自己在乎的点反驳沈霁：“我大你十一个月而已，哪里算得上是‘几岁’？”
都开始细化到了月数，沈蓁蓁一听就知道他们是喝到了某个阶段，也该走了，所以直接扫码付了款。
替沈霁提起电脑包，沈蓁蓁上前拉沈霁的胳膊，“哥，咱们走了吧，你明天不是要飞D市去嘛，我明天也还要上班。”
沈霁站起身，答她：“好，走吧。”
沈蓁蓁扶着他走了两步，沈霁自个的脚步平稳，反而担忧好友的状态，便停步给沈蓁蓁说：“你去扶扶他，他今天喝了不少。”说完就从沈蓁蓁手里提过了自己的包。
沈蓁蓁回去扶萧衍，好在对方配合着起了身，没给她发什么硬要“再来一杯”、“最后一杯”这样的酒疯。
将手臂搭在沈蓁蓁的肩上，萧衍半眯着眼轻笑了声，“蓁蓁妹妹，真香。又去哪里摘花戴了？”
这是在说她小时候总摘院子里的栀子花、茉莉花，然后他总嫌弃她的事，沈蓁蓁礼尚往来：“你不也香香的？你也去摘花了？”
萧衍倒是回得乖巧：“香水嘛。”
他身上一点雪松香，又含了点檀木香，再没有她印象中白衬衫少年身上干净清爽的那股味道，取而代之的，是干净优雅的稳重味。
见到这样几年后的萧衍，沈蓁蓁一时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感觉。
怅然若失也不算，毕竟现代化的快节奏社会，再不是那“从前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人”的时代。
她不觉得以前那个给她递过手写情书的少年，会至今还想着她这个算不上朱砂痣的“朱砂痣”。
如果硬要搬出个话来形容，大概就是云里雾里的突然吧。
她还是懵的。
不大把握得准该怎么与萧衍相处。
她连问他这些年过得怎样的话，沈蓁蓁也有些犹豫，毕竟经历过社会，想法多了很多，怕自己唐突，怕自己越界。
更怕自己自作多情。
趔趔趄趄，沉默一路，将人送上了车。
沈蓁蓁这才总算明白萧衍叫上她来这一趟的目的——两人要喝酒，缺司机开车！
沈蓁蓁自觉地坐上驾驶座，回头叫那喘气声大了不少的两个男人：“哥，你们俩系好安全带。”
沈霁手灵活，倒是很快系了上，另一个明显就难了许多，他扯安全带时用得力气过大，一扯，那带子就“砰”地牢牢卡着。
萧衍像跟它较起来劲般，越扯越用力，越用力，那安全带越不给他面子。
动静之大，惹得沈蓁蓁从后视镜里看他。
见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沈蓁蓁只得又穿上脱下了的高跟鞋，下车，走到后车门帮他。
沈蓁蓁弯腰下去那一刻，胸口无意蹭到萧衍手背，萧衍的目光晃了晃，酒精作用下脱口而出：“长大了。”
沈蓁蓁转脸恶狠狠瞪着他。
她倒是忘记了，她青春期身体发育的时候比有些女生迟缓，班上那些男同学跟在她身后走笑什么“飞机场”，萧衍听到过，事后他吓走那些人，盯着那，说过：“找人多揉-揉就大了。”???..coM
时至今日，都是个人模人样的社会精英了，这个人还在满嘴跑火车。
沈蓁蓁气不过，离开时狠狠揪了下他的手背。
这时候，游离在状况外的沈霁问：“什么大了？”
萧衍回他：“你妹妹啊，长大了。”
沈霁点头，“那可不是。”
萧衍抿唇笑了笑。
沈蓁蓁气咻咻地坐回了驾驶室，按最优化的路线，先送沈霁回学校，才送萧衍回家。
*
“清湖湾”这样的高档小区对来往访客进行很严格的管理。
沈蓁蓁开的是沈霁工作之后自己买的车，虽然也上档次，到在这清湖湾进进出出的一众豪车里堪称低调，甚至有点寒酸。
没有停车卡在手，车在门口处被保安拦了下来进行了一番询问，最后是按下了后车窗，露出萧衍的脸，保安这才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