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着唱着，一个惊世骇俗的念头忽地在潘小蛮脑中一闪。

她要放肆一下。

她今晚，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一定，一定，要放肆！她不管了，真的，她什么也不管了。为什么不呢？

这样一想，潘小蛮就心情澎湃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诡笑。

她一边唱着“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一边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脱下手中的秋板貂鼠手套，然后是石青刻丝灰鼠披风，桃红撒花袄，大红洋绉银鼠皮裙，脚下的小皮靴，只穿着衬裤，绣着花卉的粉色抹胸——这“抹胸”，是古代女子的内衣，略有弹性，手感厚实，“上可覆乳下可遮肚”，整个胸腹全被掩住，用带子系结，把前面两点盖得严严实实。

赫连墨看着，来不及阻止，瞪目：“小蛮，你——”

潘小蛮给他一个狰狞的笑，随后又再唱：“……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我想你，想着你，不管有多么的苦，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这样爱你……”

唱着唱着，潘小蛮冷不防往河里跳下去，“扑通”一声响，歌声没了，她整个人已落到了水中，没了踪影。赫连墨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潘小蛮已从水里冒出头来，掠一掠湿发，便划动水流，在水中游了起来。

河水有些冰冷，风吹过来，潘小蛮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深呼吸，大力地划着水，一下又一下的，身子很快就离画舫远远的。

赫连墨啼笑皆非。

他知道潘小蛮会游泳，水性不错——在二十一世纪，从小到大，他没少和她一起去海滩晒太阳，游泳。他也知道潘小蛮很野，野得可以。但他不知道，潘小蛮会野到这种地步，大冷的天，她居然跳下水，来个冬泳。

不过这种野，够味儿，他向来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