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太后，还是充耳不闻。

她絮絮叨叨对钟楚楚说：“昨日哀家看一本书，看到商子说的一段话：一只兔子在野地里奔走而百人逐之，并非是兔子可以够这百人来分，是由于名分未定，谁都可以来争。卖兔者满市，却没有人敢不给钱就拿，是由于兔子有主，名分已定。所以定名分，才能天下大治；名分不定，必将天下大乱。”

钟楚楚不知是没听懂，抑或是装傻，她问：“太后，商子这段话什么意思？”

太后说：“每一个人生下来，身上都系着一个无形的标签，这个标签叫做‘名分’，秦朝丞相着名的政治家李斯，有一个很着名的关于‘仓鼠’和‘厕鼠’的寓言。李斯年轻的时候，在乡里做打杂的小吏。看见厕所中的老鼠，吃着脏东西，还常常被人狗骚扰，惊慌逃窜。李斯进入粮仓，看到仓里的老鼠，吃着堆积如山的粮食，住在大房子下面，没有人狗的骚扰。由‘仓鼠’和‘厕鼠’所处的不同生活环境和遭遇，使李斯想到，人的尊卑与贵贱，贫穷与富有完全是由不同的社会地位决定的，就如‘仓鼠’和‘厕鼠’一样，生在仓里的老鼠注定会一生吃白米，而生在厕所里的老鼠注定一生吃手纸。楚楚，哀家之所以说这寓言，就是要告诉你，嫡子嫡女便是仓鼠，而那些庶子庶女，则是厕鼠，这是命中注定的，永远不能改变。”???.BiQuPai.Com

太后说这些话的时候，像是不经意那样的瞄了一眼潘小蛮。

只见潘小蛮低着头，跪在那儿左右不安，不时皱着眉，一副痛苦的表情，甚至还偷偷摸摸稍微移动一下膝盖，那是因为跪得太久的缘故，膝盖的生生作痛。显然，她对太后说的话并不在意。

真的不在意？

也见不得不在意，但潘小蛮心里，却是大大的不以为然。她是小姨娘生的，是庶女又怎么样？见不得命中注定她就是厕鼠——只要赫连墨还爱着她，她就是仓鼠。

如今潘小蛮关心的，她要跪到什么时候？

她又再加重了咳嗽声：“咳！咳！”

太后这才抬眼，把视线落到潘小蛮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良久，她才说：“你还跪着啊？哀家都差点儿忘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