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说过，他会对她一辈子好的。

对她一辈子好？

笑话，说得比唱还要好听！那些话，言犹在耳。可在血淋淋面前，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苍白，又是那样的虚伪。潘小蛮想，她为什么会这么傻？傻到竟然听信一个男人的甜言蜜语！

都说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那张烂嘴！潘小蛮觉得，她还真蠢，蠢得就像她的麻风病一样，无药可救，竟然相信了赫连墨那张嘴。

一个人爱一个人，不是听他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爱情，只有经历最严峻的，才得体现出爱的牢固与真城。

此时此刻，潘小蛮不是不难过的，也不是不伤心的。她听到自己的心底，发出了“啪啪”的声响，像皮肉撕裂一般，尖锐的痛楚，排山倒海一样划过心脏，一种凄惨的，绝望的感觉，像了一股气流，无声无息地在她周身扩散，缓慢，却汹涌的，充溢在空气里。

太后又再说：“明天一大早，你娘就到宫中来接你。待会儿你就让你宫中的太监宫女们帮你收拾收拾吧。”

潘小蛮本应哭的，可她却笑了。

她真佩服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得出声来，别人是怒极而笑，而她，却是悲极而笑，她边笑边问：“太后，我——”

她不说“臣妾”了，而是说“我”。太后刚才那番话，说得冠冕堂皇，让她出宫回家养病。可历史上得病的妃子多了去，有哪个是出宫回家养的？不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哪怕死，也得死也应该要死在夫家，哪有回娘家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