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中，潘言初知书达理，为人礼和谦让，善良文静，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但方姨娘知道，潘言初并不是少油的灯，她不过是在人前装出楚楚可怜，人畜无害而已——至少，这丫头从心眼里瞧不起她这个当姨娘的，也顺带瞧不起潘小蛮，常常出其不意给她们难堪。

这些想法，方姨娘只能憋在心里。她斗不过，也无力反抗，因此只有打落牙齿和泪吞的份。

赫连嘉偷偷跑到潘府宗庙来看潘小蛮的时候，太阳已完全下山去，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潘小蛮的卧室里，贴着一张漫画人头肖像，画得很滑稽，大脑袋，小脖子，一双眼睛眯成一线儿，夸张的大鼻子，嘴巴大张着，舌头长长伸出来，像吊死鬼。虽然夸张，丑化，但因为形神相似，一看就知道是赫连墨。

潘小蛮在距离赫连墨人头肖像十步远的地方，眯了眼睛，对准了，拿了飞刀掷去。

她掷飞刀的本事，仍然停留在初学者阶段。连续掷了好几把飞刀，只有一把飞刀中了，只是中头发没中眼睛。

潘小蛮一边掷飞刀，嘴里一边哼着歌：“……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谴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已骗自己，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你要是爱上了我你就自已找晦气，我要是爱上于你你就死在我手里……”

赫连嘉站在门口，聆听着。

他叹了一口气。

然后，潘小蛮便看到他了，“哎呀”了一声。她之所以“哎呀”，并不是因为赫连嘉突如其来的出现，而是她如今太丑了。虽然那些或黑，或紫，或粉，斑斑驳驳疙瘩疤痕淡了不少，但她的相貌，还是像了科学怪人。

潘小蛮停止了掷飞刀动作，结结巴巴问：“三……三王爷，你怎么来……来了？”

赫连嘉说：“听说你的病好了些，心里记挂着，所以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