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瑶又再哭着说：“皇贵妃娘娘，你救救妾身吧，妾身不知怎么办是好。妾身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想着故意失足掉到湖里的，想……想一了百了。可是……可是皇贵妃娘娘把妾身救了起来……皇贵妃娘娘，如果……如果这事给别人知道了，妾身死没关系，连妾身家人也会受连累，这查怎么办才是好……皇贵妃娘娘，求求你，再救救妾身吧，求求你了……”

潘小蛮好不容易才能平定心绪，她问：“孩儿是谁的？”

何梦瑶犹豫了一下，终于说：“他的名字叫林文生。”

潘小蛮又再问：“林文生？他是你喜欢的人？”

何梦瑶低头，用衣襟擦了眼泪，低声说：“是。他是我们何府的教书先生的公子，大了妾身两年。”她神情悲伤，思绪飞到了老远老远：“妾身第一次见到林文生，是在两年前。他父亲到我们相府来，教妾身几个兄弟读书写字，他也随他父亲一起来。林文生身材修长，相貌俊秀，且又写得一手好文章，妾身第一眼见到他，就……变喜欢上了。”

何梦瑶如今不过十五岁。

两年前，她也不过是十三岁。不过古代人早熟，十三四岁嫁人的遍地开花，这个时候情窦初开也是正常的事儿。

何梦瑶神情恍惚，整个人完全沉浸在回忆里：“妾身虽然出身相府，受到爹爹和娘亲的宠爱，可爹爹在祖父众多儿子之中，是最本分最老实的一个，也是最没出息的一个，一直讨不到祖父欢心，因此受众兄弟排挤。爹爹为了能够扬眉吐气，才不顾妾身的幸福，坚持要将妾身送到宫中来的。”

何梦瑶的声音，不是没有怨的。

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想进宫为皇帝的嫔妃，憧憬着光宗耀祖，享受荣华富贵，能出人头地的人大把，但并不包括何梦瑶。

何梦瑶说：“妾身接到圣旨要进宫为妃，如晴天霹雳。进宫做陛下嫔妃，不是妾身愿意的，可是妾身的命运，并不由妾身作主。妾身进宫前的那天晚上，半夜里，妾身睡不着，便独自一个人到花园里走走，那儿有一片竹林，是以前妾身跟木文生偷偷私会的地方。然后，妾身就在竹林里看到林文生，他站在那儿形单影只，对月空嗟叹，默默垂泪。妾身忍不住冲了上前，抱了他……那天晚上，妾身冲动之下，什么也不及细想，就把……就把身子交给了他。可是妾身没有想到，就是那晚，妾身有了身孕。”

一时的贪欢，铸成大错。

潘小蛮想，可是，人又不是神仙，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凡夫俗子，有时候，又无法控制得自己，特别是在男女关系上。

何梦瑶又再哭了起来：“如今妾身不知怎么办才是好，又不敢找太医，如果这事给陛下知道了，那如何是好？皇贵妃娘娘，求求你了，救救妾身，帮妾身想想法子，怎么才把孩子打掉又不让别人知道？”

这把潘小蛮难倒了。

这可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帮了何梦瑶，潘小蛮得不到任何好处倒也罢，万一东窗事发了，搞不好，她会受连累，那可是欺君之罪。

虽然赫连墨不会对她怎么样，顶多说责备几句而已，但她联合别人骗他，换了谁，心里都不会舒服，也许说不定，会因为这事对她生心隔阂。还有潘言初，虽然表面上跟她一团和气，但背地里却阴险得很，当她为眼中一根刺，恨不得除而快之，如果此事传到她耳中了，岂能罢休？不为这事大作文章，痛打落水狗才怪。

但看到何梦瑶这么可怜，潘小蛮又于心不忍。

她沉吟了起来。

何梦瑶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皇贵妃娘娘，求求你了，救救妾身！”

潘小蛮忽然想起，陌上阡特别为她研制成的肌香丸，那是以麝香为主料，绿豆那样大小，放在肚脐眼内，可以溶化体内。陌上阡说了，使用了肌香丸的女子，面色娇嫩，肤如凝脂，肌得甜蜜，青春不老。更重要的是，使用了肌香丸的女子，身上所发出来的奇香，可以强烈刺激男人的欲望，让男人欲罢不能。

但肌香丸也有缺点，就是使用的人，会丧失生育。麝香为雄麝的肚脐和生殖器之间的腺囊的分泌物，有特殊的香气，可以制成香料，也可以入药还有。据说，孕妇使用了麝香，可致使孕妇流产。

何梦瑶进宫没多才——也就是说，何梦瑶怀孕也没多久，估计也不过是一两个月，如果要堕胎，估计身体也能承受得起。

潘小蛮侧头，想了一下。如今她在宫中，因为赫连墨空前绝后的宠爱，处处维护，因此谁都不敢得罪。哪怕皇后潘言初，也避让三舍，不敢正面冲突，周围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都得看潘小蛮脸色办事，依她的命令行事，只要她眼睛一瞪，他们连屁都不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