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蛮横了她一眼,板着脸孔,冷冷的说:“我再不济,也是皇贵妃。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
林玥怡捂着脸孔,一下子呆了。
潘小蛮又再冷冷的说:“今天这事我可以不计较,饶过你一回。但从今以后,你得学些规矩,要清楚明白,饭可多吃,但话不可乱说,难道你娘没教你?下次如果我再听到刚才那些话,小心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林玥怡脸色惨白。但她仍然不甘心,表面上撑足好女的面皮,脖子一梗,大声嚷嚷:“你敢?”
潘小蛮看她:“你说呢?我敢不敢?”
林玥怡又再嚷嚷说:“如果我有什么事儿,你就不怕皇后娘娘不放过你?”
这吓唬得了潘小蛮?潘小蛮说:“皇后娘娘是个明事理的人。你作为小小的昭仪,却对我不恭不敬,出言不逊,我作为皇贵妃,对你起先惩罚有什么不对?说不定皇后娘娘还夸我做得好,替她教训了你这个没家教的昭仪。”
林玥怡傻了眼。说不定,潘小蛮一时火气上了,还真的会把她的舌头割下来喂狗,她顾不上脸上热辣辣的痛,连忙“扑通”一声跪下了,连连磕头:“皇贵妃娘娘饶命!皇贵妃娘娘饶命啊!妾身再也不敢了。”她们身后的太监和宫女全跪了下了,惶恐不安。
潘小蛮其实也懒得跟她计较,不过是吓唬她,杀杀她的锐气而已:“下次再这样,我定不会饶你。”
林玥怡灰头灰脸:“谢谢皇贵妃娘娘开恩,不怪罪!”
潘小蛮看了她一眼,这才带了欢儿和扎苏离开了。
没过多久,潘小蛮又无意中生出一事来——有些事,不是自己撞上去的,而是非要往自己头上砸的,总之躲不过就是了。
那天是初二——后宫例行参拜皇后的日子。按照祖制,后宫妃嫔都应参拜皇后,六宫的妃嫔都一一要去拜见。
潘小蛮仍然没有去。她讨厌那些繁琐礼数——戴着面具,仿佛挤牙膏一样挤出假笑,对这个人拜来拜去,又再对那人拜来拜去,说着千篇一律,虚假得再也不能虚假的话,实在是麻烦兼无聊之极。而且,她不愿意给潘小蛮行妻妾礼,赫连墨也说过的,她免去这个礼数。
平时潘言初对潘小蛮的缺席会一笑置之,但这次,潘言初却较真了起来——因为有潘小蛮的存在,她皇后的尊严,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损,怎么着,她也要挽回颜面对不对?反正此时赫连墨不在宫中,他御驾亲征,没有三五个月回不来,如今在后宫中,她是老大,她是皇后她怕谁?
看到潘小蛮没来,潘言初令宝儿拿着皇后金牌,到梅香宫去,要潘小蛮到未央宫,按宫中礼仪向潘言初参拜。潘小蛮没有动,对宝儿说:“陛下说了,后宫例行参拜皇后的日子,免去参拜。”
宝儿面无表情,不冷不热的说:“皇后娘娘说,那是以前陛下说的,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就不能按以前的规矩了。”
潘小蛮再蠢,也知道潘言初要对她耍皇后的威风了。
小轩子忧心忡忡:“自从主子进宫以来,皇后娘娘从来没说过让主子到未央宫按宫中礼仪向参拜,如今陛下不在宫中了,皇后娘娘便搬出了这规矩,可见是不怀好意。主子,奴才担心你这一去,肯定是凶多吉少。”
潘小蛮叹了一口气:“可不是?我猜也是凶多吉少。”
小轩子一脸焦急:“主子,怎么办?”
潘小蛮耸耸肩:“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小轩子搓着双手,急得不知怎么办才是好,敲着脑袋瓜子,从这边走到那边,又从那边走到这边,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要不主子,你装病不去,奴才去找宁太医来,让宁太医给你做假证。”
潘小蛮一口回绝:“不装。这事儿,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是不是?”她拍了拍小轩子的肩,安慰他说:“放心好了,我不会没事的,就是给皇后娘娘一个大水缸作胆子,她也不敢把我往死里整。顶多我吃亏点,她说什么,我乖乖的老老实实的唯唯诺诺就是了,憋死也不跟她吵。”
潘小蛮带着欢儿和扎苏到了未央宫。
所有的嫔妃都到了,翘首以待等待潘小蛮。只见潘小蛮大踏步走进来,身上穿了绯红色流萦醉花纱衣,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脚踏一双白色鹿皮靴,外罩一件金翠辉煌碧彩闪灼的雀金裘,华贵雍容。
她走了上前,对坐在大殿正中的潘言初施了个万福:“臣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岁!”
潘言初没说话,倒是站在她身后的燕影说了:“皇贵妃娘娘,你到宫中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不懂宫中规矩么?按照祖制,初二是后宫例行参拜皇后娘娘的日子,六宫的妃嫔都应到皇后娘娘的寝宫参拜皇后,按照祖制,六宫的妃嫔必需要对皇后娘娘行大礼。”